丞急忙道谢,一脸纳罕地走了进去。
过了个屏风,宝兰正搓着手,如热锅上蚂蚁在打转。见他到了立即屁颠颠跑来,开心地说:“小丞子,你又哪里顽去了?!我以为你要丢下我不管呢!”
王右丞拉着她笑说:“天底下哪里寻你这等可爱的知音,我怎舍得跑呢。我不过是偷吃酒了而已,你若怕我再跑,我今晚与你睡一个被窝可好?”
宝兰欣然应允,与他携手揽腕地绕进偏殿,正撞在哥舒身上。
“啊!大叔,你怎么进来的?”
怎料哥舒面上阴暗极了,腮不住抽搐,流着口水劈手将宝兰拎在面前,低声说:“吃了你这个小家伙!”
宝兰先惊了,才放声大哭起来,挥着小拳去打哥舒。
王右丞拽过琴撩了两声,哥舒瞧了他才似清醒过来。
“暂且饶了你小命!”哥舒放下宝兰,又很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王右丞说:“多亏王兄弟以琴音阻止我,大叔差点做了傻事。”
王右丞对他很有些好感,重新打量了他,才悄声说:“大叔,你吃了酒就赶紧走吧,莫做糊涂事。我知你不是坏人,可别白搭一条命在大灵山里。”
哥舒附耳道:“我还没吃肉呢。若遇不到该杀之人,这便溜了。”
王右丞点点头,对宝兰说:“这夯汉醉地不轻,咱不理他。”
宝兰也道:“夜合花魁刚陪六支的上师和哥儿吃了一巡酒,马上该我们唱曲了,咱们快走罢!”
本夜除去连吃三人的夜合花魁才是紧要任务,王右丞立即与宝兰跑走,但仍念念不忘地回头提醒哥舒:“大叔,你快走,快走罢!”
再回首,哥舒又不见了。
才来到偏殿口,北极当铺妓馆的明婆婆已和三个卯童在等他们了,见到王右丞才松了口气。她虽心中气恼,但又是极爱材的,深知小丞子以后能帮自己捞不少钱,于是笑着说:“我的活宝来,你与大灵山的苏姑娘缠绵一下午,真是急死妈妈了。下次可怜可怜我罢,别捡着这紧要关口去厮混,随便找个歌姬让你玩玩消消火便是。”
王右丞差点喷出老血,直骂大灵山的女人传八卦简直疯了!
明婆婆与卯童七手八脚地给二人换上演出的华服,妆扮好才欣赏地说:“宝兰这小蹄子的脸蛋自是不用说,小丞子精致一番后也是个俊俏的哥儿。”
王右丞直说她在讲好听的,自是不信。直到卯童打起一面尺许高的铜镜,看着镜子里尖尖下巴、大大眼睛的人影才惊说:“这是我么?!”
明婆婆啧啧地说:“好个穷人家的孩子,原是没怎么照过镜子的。”
王右丞心说,“我这他喵的怎么变帅这么多?”
摩柯允谷在眼里直嚷:“你吸了蛇妖与蛛妖的妖力,样貌潜移默化地发生些变化也是正常。二妖以美著称,你自然也不会差。不然牟玉那婆娘怎么会钟情于做你丈母娘。长得又好,修为又未来可期,还是个烂忠厚的人,哪个丈母娘不欢喜这样的女婿?”
王右丞无语,还是觉得原来平平无奇的样貌顺眼些。
正殿里丝竹声停了,一队歌舞姬退了下来,其中几个翘乳圆臀的见了王右丞纷纷邀他晚上去房里说话。
宝兰有些紧张,攥着王右丞的小手冒出了汗。
只听殿里有仪式官在喊:“唱曲儿的进,请本届新入弟子进场落座。”
明婆婆推了他们过去,悄声喊:“正常发挥,一定可以技惊四座。”
卜一进场,王右丞的眼被辉煌的灯火射地睁不开,须臾适应了才看清金碧辉煌的宴会大殿。攀着朱雀、玄武、青龙、白虎的参天大柱,撑着如日月光亮的圆形宝顶。四兽在柱上缓缓蠕动,它们竟是活物,嘴里还衔着斗大的夜明珠。七个华贵的挑空贵宾厢,装饰地豪华无匹,在众人头顶绕了大殿半圈。贵宾厢下,几百人依次而坐。一人一张金丝楠的小榻上堆着琼浆美食,另立着一盏夜明珠子的小灯。每一张小榻旁分别跪着一男一女两个服侍的家奴。早有些女家奴上衣被剥了一半,露出只乳来被青城弟子肆意揉捏。另有几个样貌清秀的男童,被有男有女的人插手进裤裆猥琐。
居中的“武宗庙”贵宾厢是空的,另外六支已坐上了人。个个仙风道骨,俨然是青城的最高战力,只是他们身后的歌姬和面首也都衣衫不整。整个大殿一股淫靡之气,好似在刚才歌姬的表演中,许多人都放浪形骸过了。
王右丞心里很失望,心说所谓正派也不外如此。
二人站定,王右丞坐在角落的凳上,宝兰站在舞台中央。
王右丞从易依晨身上亦偷了一副玳瑁指套,以此作象牙拨,拉开琴弦弹了一首《菩萨蛮》。
明婆婆本给他们定的曲目是《燕上行》,不料王右丞十分想讥讽青城这滥淫之风,临时改换了曲目。宝兰斜看了他一眼,踟蹰中三味琴的音律已到,只好放开唱了起来。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琴音靡靡,歌声婉儿动人,众人皆醉。
明婆婆急的出汗,心说:“这偷情扒灰的词儿一定让大灵山的人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