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过。
三更天到。
史可法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
烛影下，倒映出两人高大的身躯。
：报总督，岳正廷回来了！
哨探话音刚落。
岳正亭急匆匆走进大帐。
“史总督也在！”
看到史可法，岳正亭哑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史可法应该是担心自己。
“怎么样，正廷，那个土司是何反应？乌斯藏人是否从松潘卫经过？”
“回两位总督，此事正廷正想说。”
岳正亭红着脸，说起话来也是大口喘气，显然是赶路太急。
休息了片刻，岳正亭再次施礼道：“牟力土司同意我军经过，说乌斯藏军已经在今日一早过境松潘卫。”
说到此处，岳正亭凑近两人，压低声音道：
“据牟力土司说，乌斯藏南路军正在黎州安抚司与朝廷交战。”
“前段时间，听说朝廷官军在汗水获胜，但最近一段时间没有消息。”
哈哈哈。
许久一来挤压的紧张情绪，终于让薛御得到释放。
“史总督，看来他们要南北联合，共同对抗朝廷。”
“想必李后清与巴蜀官军，已经将战线推进到了黎州。那咱们今天先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启程奔赴黎州！”
史可法听到消息，也变得异常兴奋。
这么久了，终于是要决战了！
闲聊了几句。
史可法兴高采烈的带着岳正亭离开。
这一晚，薛御睡的无比安心。
许是意识到了最后的决战即将到来。
也许是为了又能看到老战友而高兴。
清晨时分。
无数明军列阵河岸。
薛御一声令下，大军开始分批从浅滩渡过。
进入到牟力土司辖区内。
当地部族军兵亲自列队为明军引路，安全将所有人送出松潘卫治所。
一路护送，沿途路过其他土司防区，也一并呈上牟力土司书信。
大军一路到达岳希蓬长官司，终于穿过所有障碍。
薛御纵马登高，面对滚滚汶江水，一股激荡情绪油然而生。
“真是古今兴亡多少事啊～”
在自己还未穿越前，曾经到过这里。
没想到穿越后，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
只不过是以另一种身份。
“薛总督！”
史可法不知什么时候，带着人从后面追赶上来。
两人目视前方，史可法激动的指向江水，“沿江而下，可直通巴蜀蓉城。若此战成，朝廷西部将再无战事！”
“是啊！”
薛御感叹了一声，又看向西面。
“可惜这次我们不去蓉城，而是去黎州。若此战胜，起码可保我大明西部几十年安稳！”
两人相视一笑。
薛御迅速传令全军，迅速沿江而下。
冬日的汶江，有些地方已经冰封。
沿途许多百姓见到明军，纷纷退避三舍，生怕早到兵祸。
甚至一些外族人，看到一个个手持长刀的明军，竟然露出一股无以言表的恐惧情绪。
薛御也无心理会这些。
只要这些人不阻拦行军，做什么跟自己没关系。
沿途路过各县，多少也能筹集到一些粮草。
走走停停。
眨眼睛，十天已过。
看着身后早已经不知去向的牙江，薛御终于坚持不住，传令全军原地修整。
走了这么多天，还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
真要是以这个状态一直走下去。
不用跟敌人打仗，自己就把自己给累死了。
大营内，篝火四起。
那些府州县，以及几个土司进贡的牲畜，也终于所剩无几。
先前作战受伤的军兵，这些天由于营养供给还算及时，伤势也基本痊愈。
“薛总督，我家史总督请您入营！”
找我？
薛御微微发愣。
史可法有事都是亲自来自己的大营，几乎从没有派人来请自己过去。
带着疑问，薛御匆忙咀嚼了几口嘴里的干粮，立即动身。
入营。
史可法忐忑道：“薛总督，听沿途那些县官说，朝廷的官军早已经不在黎州，好像是打出去了。”
“甚至有人说，好像现在官军已经进入康定了！咱们是否直接去康定？”
就这事？
薛御还以为有什么要紧的，落座后直接道：
“史总督，此事还尚未得到确认，先前听说乌斯藏与朝廷激战于黎州。”
“若是我们贸然出兵康定，万一情报有误，岂不是贻误战机？”
“咱们若是直接从其他路径直插康定，向导官对那边不熟悉，一旦迷路恐怕耽误时间啊！”
不等薛御说完，史可法小声道：
“我军中有人识路，此人自幼于蓉城长大，跟随马队几次从康定入境乌斯藏。”
“我的意思是，我军到达芦山后，您继续往黎州安抚司去。我率军过紫石关，直入康定。”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