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做了大变动,军校培养军官,专门的新兵营编练士兵,还有陪戎士官,一切都是废除军队里可能出现的军阀风气...安答,你我现在是千户,将来还会是万户。那些正户副户和赡户,既是我们的部众,也是大宋的子民,你懂了吗?”
董修烈默然了好一会,最后幽幽地说道:“大宋子民,安答,我懂了。”
“懂了就好。回去休息,养好精神,明天有一场恶战。”
在和宁城东北方向,土兀剌左河畔,李邈的五千骑兵虽然给予了敦必乃联军一定的伤亡,但是依然没有阻止他们渡过了两万骑兵过来,而且这点伤亡,跟五、六万骑兵相比,微不足道。
至此,敦必乃联军,两万在土兀剌左河南岸,主力和辎重营地在北岸。
背靠着小小的哈剌和林右河,玄武旗军也安营扎寨,与联军相隔六十里对峙。
在中营大帐里,长孙墨离也在主持着今天战事的总结会。只是他们的人数要多得多,争论得也比较激烈。
“我觉得在敌军渡河时,应该集中所有的弓弩,发挥我们强弓利箭的优势,覆盖射击,给予敌军足够多的杀伤力。说不定能挫败敌军渡河行动,固守住土兀剌左河。”
李纲康慨激烈地说道。
众人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他还真是个耿直的家伙,如此言辞,等于在痛斥总指挥长孙墨离,部署不当,造成严重失误。
李纲说完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于咄咄逼人,连忙对长孙墨离解释道:“先生,学生只是有感而发。而且这感觉可能因为目光短浅、见识不足,是错误的,还请先生指正。”
长孙墨离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这种感觉,非常错误。半渡而击,一看到敌军渡河,你们就会想到这点。土兀剌左河是河吗?都不用乘船,骑着马就过来了。只不过河水减缓了马儿的脚步。这样的地方,能半渡而击吗?需要你们好生思考。”
“其次,要考虑敌我的兵力,相差悬殊。敌军有五万五千骑兵,都是各部的精锐。我们呢?原本有三万五千骑兵,相差不是很远。”
“可现在分出一万骑兵去对付东南方向的拔思母和达里底部,还需要分出五千骑兵,去护送二十多万部众转移。现在我们手里只有两万骑兵。”
“这两万骑兵怎么用,怎么布阵,需要好生斟酌。敌人兵力多,可以分路迂回和包抄我们。而我们把主力布置在交地——敌我都可以顺畅进入的地区,一旦被敌军给黏住了,就很有可能会被敌军从多个方向包围。”
长孙墨离正说着,在外围巡哨的王舜臣带回来一个消息。
“从北面过来一支敌军,大约在一万五千左右,现在南岸敌军营寨北面二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估计是在土兀剌河中游悄悄渡河,藏在朵里伯森林里。天色黑了,就走出森林,与他们的同伴汇合。”
李纲的脸色变得无比惨白。如果按照他刚才所说的,把所有兵力集中起来,用弓弩进行“半渡而击”,等于是让主力处在“呆地”,可能会让这支藏在森林里的敌军从后面包抄了。
长孙墨离反倒露出释然的神色,“一万五千骑兵,那就是说,敌军最后一支军队,终于露面了。至此,敦必乃联军所有的军队,都出现在战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