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陷入沉思的太子,薛明贞道:“老臣尽快为殿下打探天机录的命定之人之事。”他站起来躬身,“若殿下没有别的吩咐,老臣这就退下了。”
太子还陷入在天眼要开没看的状态中,便草草道:“首辅大人请便,也请自重。”
这话让薛明贞更摸不着头脑了,他楞了片刻,赶紧退出了太子的书房。
回到薛府,他赶紧把元鹰叫到书房。
“你赶快派人查探,皇宫中的几个重要的出入口的当值将领是不是都被太子换了人,问清楚换的人都是谁?”薛明贞急道。
元鹰问:“在下这就去办。”他犹豫了一下,“圣上今日刚刚说了此事,太子这么快就能换人了?如此看来,太子反应如此快,并不是不问世事。”
薛明贞摇头道:“我们安插在东宫的眼线都是瞎子,太子远非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虽然老夫也没敢轻视他,但太子城府还是太深了。”
与此同时,东宫的书房里,太子继续冥思他脑中要发生的大事。
很显然,今日这个感觉就一直强烈。
父皇诏见他让他统领禁军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脑子里的感觉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大事情要发生了。
当时,父皇就已经提醒他要提防自己身边的人和平日倾力辅佐他的人。
这几乎就是明说了让他提防薛党的人。
有了这个提醒加上薛明贞刚刚的言辞,他几乎可以断定了,他预感到要发生的大事
一定是父皇的性命攸关的大事。
太子心想,如此看来,要弑君的人肯定是薛明贞的人,不会是安王的人。
他知道,安王虽然掌握着梅阁的大权,但是丝毫没有兵权。
京城外的两个大营的主帅都是薛明贞在暗中掌控,虽然那两个大营明面上的兵权都掌控在父皇手中,而那两个大营的将领都口头上说是站队太子这边的,实际上也是掌控在薛明贞的手里。
太子意识到,刚刚薛明贞匆匆回府可能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同时他也预感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
薛党要是敢弑君,薛明贞就是摆明自己要当皇上,绝不会让他这个当朝太子当皇上。
即使让他当,他也必须杀了薛明贞为父皇报了仇才能当这个皇上。
如此看来薛明贞这次是要把父皇和他这个太子一起杀掉。
太子知道,薛明贞刚刚来东宫就是在试探他的口风。
他也能猜到,薛明贞铤而走险肯定是因为安王联合邱泰安查办了宣平侯,而宣平侯那里一定有薛明贞不可告人的惊天大秘密。宣平侯经不起刑讯,把薛明贞一招供,薛党就万劫不复了,所以薛明贞就会狗急跳墙。
本来这回事也事关他这个太子本人的生死。
他应该禀明父皇联合安王一起剿灭薛党。
但是他冥思良久,却不想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太子认为有人谋逆弑君对他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只要他没有被弑君者一锅端
了,反而是将计就计,待父皇被杀之后,力挽狂澜剿灭薛党反贼,他这个太子继位当皇上那就是天经地义的,大盛朝野谁也说不出个二话。
如此一来,他这个太子就不用再苦苦等个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登上帝位。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父皇若是被薛党的人杀了,安王还会不会遵守誓言,不觊觎储君之位。
而且现在关乎的不是储君之位了,若是父皇一死,谁能挺身而出挤上皇位谁就是皇上了。
太子心想,薛明贞的提醒并不是没道理。
安王若真是已经拿到了半数的镇国神器,而自己手中只有一个天机录,自己还驾驭不了这个神器,且因此险些走火入魔。
何况安王还掌控了强大的特务机关梅阁好几年,安王的势力完全可以抗衡薛党的势力加上太子的势力。
如今薛党东窗事发,把太子闪到了一边,他这个太子除了刚刚掌控的大内禁军的权利以外就再无根基了。
太子心想,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安王坚守誓言,不会兄弟相残上。
沉思很久之后,太子决定,不知会父皇,任由薛党弑君,他提前秘密出城,伺机以太子身份和自己的超强武功巧夺京城外的两个大营的兵权。
安王知道父皇被杀必然带领梅阁的人和薛党的人决一死战。
想必薛党早有准备,既然能弑君必然也有能力杀掉安王。
即使是安王杀了薛明贞剿灭了薛党。
他手中也还是只有梅阁这样的特务机关。
手中没有兵权的安王是无法和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争帝位的。
因为只要没有父皇废太子的谕旨,他这个太子就是天经地义的帝位继承人。
安王想当皇上,就也是谋逆之罪,与薛明贞属于同罪。
更何况,太子现在手握京城外两个大营的兵权和皇宫大内禁军兵权。
这样想着,太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谲的笑意。
太子自从一年前开始闭关练功以来,练功之余就一直喜欢冥想,而且他还反复地确认刚刚他想好的这些计划中有无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