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看着他,顿了顿道,“圣教不是好惹的,尊主手下都是会各种歪门邪道的能人异士,王爷真要对付他们,可得有十万分的小心。”
闻言,段章低声一笑,神情淡淡,“圣教不好惹,但这是大盛的江山,庙堂和朝廷更不好惹。”
唐青心道,你们大盛上下不是一条心,光是一个薛首辅就让你安王焦头烂额了,现在你又伸出手来要对付圣教,真的不是自取灭亡?
不过就算安王是要自取灭亡,他也管不着,他只知道他和妹妹能活一日是一日。
到时候要是安王真斗不过圣教,那在圣教的人来找他们算账时,他们再自尽也不迟。
“我倒是相信王爷能让圣教好看。王爷愿意给我和兄长这个机会,那我们兄妹日后就是您的人了,别说是交待圣教的秘密,就是以后您有什么要吩咐的,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在所不惜。王爷若是还缺伺候的人,奴家愿自荐枕席。”
唐菱对着段章继续眨眼睛,那副媚眼如丝的肉麻样子,让段章不能再装作看不见,皱起了眉头。
“唐姑娘,请你自重。”段章都懒得和她多说,只丢下这一句,就走出刑室。
唐菱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勾起唇角,笑得有几分痴,还有几分媚。
唐青见她这样,就知道她勾引男人来取乐的老毛病又犯了。
但段章和她以前瞄上的那些男人都不一样,这个人,可不是她玩得起的。
因此,他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想要开口劝诫她不要生事,但又有安王留下的侍卫在,他只能先坐下,拿着笔继续写段章要的东西。
柴先生在一旁讪讪地看着这对兄妹俩,被唐菱瞪道,“你个没骨头的窝囊废,还好意思看本姑娘我?”
“我,我怎么就是窝囊废了?你们不也投到王爷麾下了吗?”柴先生委屈道。
唐菱冷哼一声,“别往你脸上贴金了,你那就是单纯的贪生怕死,而我和哥哥是为了彼此才妥协的!你还站在这里干嘛,别影响我哥写字!”
柴先生哑口无言,还是一旁沉默的侍卫开口道,“唐姑娘,他也是在邺城分坛的一员,让他辅助你们不好吗?”
唐菱对侍卫巧笑嫣然,“侍卫大哥有所不知,他只是我兄长手下的暗线而已。他知道的事,都是我兄长告诉他的,留着他有什么用?”
侍卫皱眉看向柴先生,见柴先生连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就知道唐菱说的大差不离。
“那走吧,别在这里碍事。”
侍卫让人把柴先生带回单独的囚房关押起来。
进了囚房后,柴先生却是骤然变了脸。
方才在刑室里的懦弱陡然不见,此刻他的神情阴翳且狠毒,双眼却发直。
“唐青,唐菱——”
他神经质般念叨着这两个名字,然后又低声反复念起另一个名字,“花辞树。”
·
后日。
花辞树和玄烛一起在院子里练武。
虽然二人的武功路数同出一门,但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玄烛的外功扎实,比起花辞树以快制胜的轻灵飘逸,她的路子更加凌厉霸道,既能和武林高手硬碰硬的正面打斗,又能躲在暗处找准时机一剑夺命。
花辞树和她过了几十招,就感到吃力。
段章来时,就看到花辞树落了下风,只能靠着过人的轻功躲避玄烛丝毫不见疲软的攻势。
“玄烛姐姐,我认输!”
花辞树用余光瞥到那抹青色身影,便收了手,笑着向玄烛讨饶。
玄烛也看到自家主子来了,撇了撇嘴停下动作,然后对段章抱拳,“王爷。”
“本王让你来陪姑娘说话,你倒好,和人家比划上了。”段章啧了一声,对她道。
玄烛挠了挠头发,在段章面前一点都不拘谨的样子,“王爷,属下和花六小姐是同门师姐妹,我们当然要比划比划的嘛。再说了,属下和花六小姐多多切磋,让她的武功得以精进,这对她将来也有好处。”
段章挑眉,又看向花辞树,“你们俩这么快就认上师姐妹了?”
花辞树嘿嘿笑着,“那当然,女孩子家彼此熟悉起来,可是很快的。”
闻言,段章眸光一沉,总觉得她是意有所指。
两个女子彼此熟悉起来,总是顺理成章的,而一男一女想要如此,那就难了——她是这意思吧?
段章以为她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但他真的冤枉花辞树了。
花辞树也就是顺嘴一句,却被他百般解读。
由此可见,坠入情网的男子也都是很小心眼的。
“王爷,你可要屋里坐?”玄烛见段章在这里干站着,总算是想到自己作为下属,应该好好礼待一下主子,伸手请他进屋。
段章却摇头道,“不了,本王就是路过来看看。”
玄烛听他这话有种太阳从西边升起的感觉。
她跟了他也有五六年了,在她的印象中,他就是那种无事绝不登三宝殿的人,在京中时就是太后请他去宫里聊话,他轻易都不去的,怎么现在却这么有闲空,还顺路过来看看?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花六小姐所住的院子和这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