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垮侯府的人是你,现在你又来装什么正人君子?”
苏氏背靠在软椅上,冷嗤一声后道,“等宣平侯府被抄家后,她们这些姑娘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充妓,到时候她们要活生生受的凌辱,可比我刚才那两句话厉害一千倍一万倍。”
“整垮侯府的不是本王,而是你们自己。”
段章神情仍旧从容,不紧不慢道:
“若是你们宣平侯府行的端立的正,谁都寻不到你们错处,你们又怎会沦落至今?
你苏老夫人现在看似有骨气,做出一副不畏强权的样子,但你若真有见识,真像你自己说的一样能把腰杆挺直,你早就该在宣平侯做出那些事时劝诫他,阻扰他,而不是推波助澜,帮着他一起为非作歹。
还有你的好孙儿陈文怀,他欺男霸女糟蹋嫂子的时候,你明明知道真相,却把过错都推到孙媳黄氏身上,把她逼上死路,还在她死后纵容宣平侯颠倒黑白,没收黄家财产——
既然你做出这么多亏心事,就要遭报应,宣平侯府遭此灭顶之灾,就是报应。你的孙女们若是在日后真被充为官妓,被人折磨摧残,那也是你们自家人造下的孽。
宣平侯府曾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又糟蹋过多少女子,这都是你们要还的债。”
苏氏眼里翻涌起藏不住的恨意,但却没有半分悔意。
事到如今,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觉得是宣平侯太愚蠢,以至于没斗过安王,没斗过薛家。
而站在她身后的那些侯府女眷,诸如房氏、秦氏、陈锦瑟等人,又都觉得苏氏也有错,而她们和苏氏也有着同样的想法,那就是横竖都觉得自己没错。
反正错的都是别人,她们自己遭的都是无妄之灾,都无辜极了。
“知道本王今夜把你们都召集在一起,是为何?”段章看到苏氏死不悔改的模样,不再和苏氏对话,而是问在场所有人。
女眷们彼此面面相觑,不知道段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就在不久前,内宅的一个婆子办成了某位官兵的模样,想要混出府去。”段章沉声道,“好在守门的官兵警醒,发觉了端倪,如今已经将她扣押。”
闻言,众人哗然。
房氏的心砰砰直跳,她攥紧手里巾帕,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谁院子里伺候的婆子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能办成官兵的模样?
“把人带上来。”
段章见苏氏闭眼养神,就好像这件事和她毫无关系,便吩咐身后暗卫。
没过片刻,神情恍惚的周妈妈被带了上来。
众女眷看清她后,都不约而同望向了苏氏。
“这个婆子想必你们都认识,可有谁为本王介绍一下她?”段章冷声道。
众女都不敢吭声,房氏一个劲的瞪着苏氏。
这周妈妈是苏氏的亲信陪房,以往在宣平侯府内宅里是到处横着走的,连她这个大太太都不敢得罪,更别说其他人了,也就只有苏氏才能使唤得动这个老虔婆。
所以周妈妈要混出侯府,那肯定和苏氏有关。
房氏现在都恨死自己这个婆婆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苏氏还在整事,把刀子往安王手里递。
但无论她的眼刀子在苏氏身上刮得多用力,苏氏都像没事人一样,耸拉着眼皮,好像要睡着了似的。
“你们都不说话,那本王就当你们都是知情人了。”
段章的声音又冷下几分:
“侯夫人说得对,宣平侯府现在尚未被抄家,你们身为侯府女眷,直接请你们去官府未免有失体面,但犯了案子,不审也是不行的,就让官府的人进来挨个问话,直到弄清楚这个婆子是为谁办事为止。”
闻言,众女眷都露出了天塌下来般的眼神,房氏心念电转,正迟疑着要不要开口,那边人群里陈锦瑟却已先一步道,“这个婆子姓周,是祖母的陪房。”
段章看向陈锦瑟。
她本来生的姿容端丽,但大概是这段时日过得太糟糕,昔日妍丽的容颜早已失去了颜色,此刻显露出的也是不符合她年纪的憔悴。
对上段章的目光,她哑着嗓子道,“周妈妈平日里只听祖母的话,她肯定是奉了祖母之令才要混出侯府,这和我们其他人并无干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王爷您要问就问祖母吧。”
听到她这番话,苏氏冷冷看了她一眼。
这就是她白疼了十多年的好孙女。
以前求得着她的时候,在她面前乖巧得像小猫,现在出了事,就赶紧卖了她,真是和房氏一个德行!
“多谢大小姐为本王解惑。”段章嘴角笑意更浓,望着苏氏道,“侯夫人现在还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苏氏冷声道,“她是我的陪房没错,但要逃出侯府一事是她自己的举动,与我有何干系?我这个当主子的都没逃出去呢,我会指使她往外逃吗?”
说着,她还微抬起下巴,露出决绝唾弃的神情,“周氏做出这种事来,就是个背信弃义想要弃主人家而去的刁奴而已。王爷要查,那就从她身上查好了。我房里还丢了金银财宝,说不准也是这刁奴偷去的!”
段章看着苏氏这嫉恶如仇的模样,简直对这个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