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听了这话,连忙点头,小心翼翼地露出讨好的笑容,“您教给我的法子,我还记着。把您的血涂抹在我心口,然后反复念那句口诀,再摇晃铃铛。只是您给我的血,已经被我用光了。求您再给我一点血,只要一碗底,只要一碗底就够。”
花辞树眼睛放亮,她没想到自己这一趟的进展竟然这么大!
“我给了你血,你能做什么?铃铛不在你手上,你现在连醉花楼的大门都出不了,只是一个被困住的废物罢了。”
“仙姑,只要您像现在这样施展神通,瞒住安王府那些走狗的眼,还不是轻而易举?”盈袖听到“仙姑”嫌弃自己没用,泪眼汪汪地苦苦哀求道,“只要您让我出去,我什么都能为您做的,我愿意当您的狗——”
花辞树还要发挥阴力,但阴阳玉已经在她心口颤动个不停,她的心口也开始隐隐作痛,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她恍惚地想,这是她的心力用到极致了,若是再逞强下去,怕是会直接陷入昏迷。
可是她还没问出盈袖嘴里的仙姑是谁。
像这种使诈的手段,用第一次好使,用第二次怕是就不会有任何效果了。
所以,她一定要问出仙姑是谁。
她花辞树就是这样,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
她只觉挡住她视线的帷帽非常碍眼,一把摘下帷帽,扔到地上。
女暗卫原本目不转睛,一脸惊讶地看着状若疯癫,对花辞树有问必答的盈袖,现在却忽然转过头,朝花辞树看去。因为花辞树的眼睛血丝涨起,鼻子也开始流血。
她不知花辞树这是怎么了,心里着急,但也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不敢打断花辞树作法,只能在一旁瞪着眼睛看着。花辞树咬紧牙关,强行用上最后几分心力,正要奋力一搏,这时外面却忽然有人闯入。
“王爷——”
待在外间的四名暗卫见到面前俊美非凡的男子,第一刻都露出意外的神情,然后赶紧单膝跪下,给他行李。
段章望着屏风后的绿光,对他们心不在焉说了声请起,就朝里间走去。
他会来醉花楼,原本只是从官府见完邱泰安后顺路经过,可是到了门前,他就想起花辞树在里面,而她又是那么能瞎折腾,他莫名其妙就有些不放心,所以便想进来看一眼。
结果这一来,就碰到花辞树在作法。
他看过她作法的样子,对她漂亮小脸上露出的那种胜券在握的表情,很是喜欢。
所以,他想再看一眼她得意高傲的模样。
结果一进里间,他就看到花辞树双目通红流着鼻血,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满脸忍耐痛苦的神色。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一刻涌上他心头的情绪非常强烈,也非常复杂。
说不上是担心,生气,还是埋怨,总之,他的心弦完全被这个逞强到毫不在意自己身子的小女子牵动着。花辞树完全不知道段章进来了,她一番心思都用在如何让盈袖描绘出“仙姑”模样上。
但下一刻,她的右手就被人攥住。
她眨了一下眼睛,因为心力使用过度而反应迟缓,在落入男人散发着淡淡冷香的温暖怀抱时,还没回过神来,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女暗卫却是瞪大眼睛,瞪着抱住花辞树的段章,一脸不可思议。
这位姑娘,还真是个少见的美人,要论容貌,并不比身为醉花楼花魁的盈袖差。但让她惊讶的却不是花辞树的相貌,而是主动揽美人入怀的王爷。
从来不近女色的王爷,现在居然搂了一个姑娘,这是开窍了?
“你——”
花辞树缓缓扭过头,隐约间看到段章的脸,有些疑惑。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自己也出现幻觉了?
“够了,收手吧。”段章沉稳有力的声音像是寺庙的钟,听在她耳里,有定心的功效。
花辞树迟缓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地就按照他说的,收了绿光。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又面露懊恼之色。
“就差一点——”
听到她的话,段章脸色更加阴沉,瞪着她道,“你是在可惜,就差一点你就要耗尽心力晕死过去吗?”
花辞树又眨了眨眼,虽然听到了他的话,但在心力过度损耗的情况下,却根本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傻乎乎地一笑,泛着水光的朱唇微张好像要说什么,段章喉结一沉正等着听她的高论,下一刻就见她双眼一闭,倒在他怀里,真的晕死过去。
花六小姐平日里是尖牙利嘴,常说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但等她闭上眼睛不知不觉时,纤长的睫毛在她白净的小脸上投下旖旎阴影,颇有种引人遐想的美。
明知她绝不是弱者,甚至比绝大多数男子都要强悍,可这时段章却生出想将她用眼抱在怀里,护在自己羽翼之下的念头。
而这时,盈袖也从幻象中清醒过来。
她茫然环顾四周,却根本就没找到什么仙姑的人影,倒是面前出现了一个她并未见过的俊美男子,正皱着剑眉朝她看来,锋利的眼神让她心里一惊。
“让人准备一下,把她押到别院。”
段章没有和盈袖说一句话,转头就吩咐女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