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乔看着她,微微一笑,“如今住在风月馆里的段公子,和他那个狐媚子丫鬟身上一定藏着不少秘密,他们就是我们的投名状。”
“老夫人会在乎他们两个?”小乔皱起眉,又不明白了。
大乔冷哼一声,觉得妹妹实在太笨,“她当然在乎,而且是不要太在乎!你不知道吧,徐妈妈三番两次偷偷进内宅,就是去向她报告这两人的情况。”
“那老夫人已经有了徐妈妈,要我们又有何用?”
大乔深深看着她,“你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小乔一脸不解,就听大乔在她耳边低语道,“徐妈妈能做的,我们也能做;徐妈妈不能做的,我们也能做。因此徐妈妈能知道的,我们也能知道;她不能知道的,我们就更知道了。
我们比起徐妈妈最大的优势,就是我们年轻貌美。
那段公子如果真是不近美色的正人君子,他会来侯府做客都带着一个美貌丫鬟吗?那分明是什么时候都不想闲着的做派!
这样的男人,别看他现在装的对我们分毫不感兴趣,他那只是还没玩够他手里的怕她吃味罢了!你记着,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咱们两个姐妹一起上,还怕比不过他屋里那个贱人?
既然他说我们以下犯上,那我们就真的以下犯上!
到时候我们爬上了他的床,任他怎样嘴严,都是为了胯下二两肉什么都做得出的男人!我们还怕套不着他的话?那老夫人想知道的事,我们还能问不到?”
两姐妹一个说得入迷,一个听得入迷,都没注意到正屋的门敞开了缝,隐隐约约露出女子迷人身影。
花辞树躲在门后,凭着过人耳力,将两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晦暗中,她嘴角微扬。
醉花楼。
侯府的马车一到,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段章双脚落地,不动声色地看着男子。
对方生了一张其貌不扬的脸,皮肤白净,一双眼睛不大不小,鼻子和嘴都生得很宽厚,给人平易近人的感觉,瞧着是一团和气。但段章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精于算计的八面玲珑。
这个人就是醉花楼的老板,曾嵩,也是京城薛家旁支的薛风雨。
“侯爷,酒菜都备好了。小弟知晓您的品味,前两日从京中送来两大瓶杜康,小弟一直给您留着,今个儿总算见到您了。”
曾嵩在宣平侯面前略弯着腰,那副谄媚的嘴脸让段章想到了皇城里的太监。
宣平侯对曾嵩的这般殷勤颇为受用,点了点头,“美酒要配佳人。本侯上次托人给盈袖送了江南织造的上好料子,她可叫人做了衣裳穿在身上?”
说着他眼里就露出淫光,给段章看得眸子一冷。
听宣平侯提到盈袖,曾嵩那张宽厚的大嘴咧开,笑得牙花子都露了出来,“那是,我们盈袖姑娘知道侯爷今夜要在醉花楼设宴,从早上开始就精心准备着,就等着伺候您了!说到这个,小弟还给侯爷备了惊喜呢。”
宣平侯眉头一挑,颇有兴致地问,“怎么,你们这儿又有新乐子了?”
他那轻车熟路的语气,让段章心里的厌恶更甚。
“如侯爷所说,那可真是大乐子呢!”
曾嵩扭动着微胖的身子,凑得离宣平侯更近了一些,故意压低几分声音:
“我半年前就派信得过的伙计去江南,叫他们采买一批色艺双绝的扬州瘦马回来。因为我要求高,不要那次等的,他们在扬州待了许久,就等能入眼的上等货。这不,前段时间他们终于带着货回来了。小弟一看,那脸蛋,那身段,那伺候男人的手法,可都是真真的天生尤物!不过您放心啊,她们都是小弟给侯爷您备着的,还没挂牌子被别的客人碰过,就等着您先来一亲芳泽!”
宣平侯的眼睛瞬间放亮,曾嵩见他感兴趣,又笑道,“小弟知道侯爷喜欢什么,早就让盈袖姑娘亲自又调教了她们一番。今天晚上,她们都跟在盈袖姑娘身边,一起给您献艺呢!”
“哈哈,本侯就知道你小子会来事!”宣平侯听了乐不可支,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似是已经想入非非。
段章的脸色比夜色还要沉静。
他早就知道宣平侯是怎样的酒囊饭袋,今日来醉花楼,他不是为了和宣平侯一起纸醉金迷、形骸放浪,他为的是摸清这醉花楼的底细,揪住曾嵩的小辫子,也顺便从宣平侯嘴里套出更多的话。
曾嵩像是在这时才瞧见他,笑呵呵地问宣平侯,“侯爷,这位公子是?”
宣平侯回过神,拍了拍段章的肩,“他啊,是侯府世交家的小兄弟,如今在外面做些生意,很有门路。”
段章只觉被拍过的肩膀瞬间就变得污秽不堪,对上曾嵩客气中藏着探究的眼神,不卑不亢地一笑。
这一笑让曾嵩心里的警惕放松了许多。
一个小白脸,长了如此风流的皮囊,不是被玩的,那就也是个爱玩的。
只要是爱玩的,那他这醉花楼老板就有十成的自信——
别看对方现在人模狗样地站着,也别管对方有多大的来头,他保准这一场花酒喝下来,这小白脸就会和他称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