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哥儿的余光落到她的细腰上,又开始浮想联翩。
大乔羞羞怯怯看他一眼,低下头的那一刻用白皙的手撩过额前碎发,温柔大方道,“段公子在里面说,他正在换衣服,马上就出来了,请二位哥哥再等一会儿。”
棋哥儿看得痴迷,走神到都忘了答话。
云哥儿受不了他那样,在心里想,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大乔见棋哥儿盯着自己,嘴角不易察觉的一勾,又想到之前段章和徐妈妈还有她妹妹起的冲突,心里浮出一计,“棋哥哥,您常跟在侯爷身边,可听他提到我们这里?”
棋哥儿微怔,看到大乔那怯怯的眼神,很是受用。
她肯定是把他当成了能求的人物,才来向他打听侯爷的口风!
他笑道,“怎么问起这个?”
大乔在心里嗤了一声,向这小子套话还挺不容易。
“也没什么,就是段公子在风月馆住了这两日,一直不许我们姐妹进屋伺候,好像是对我们心有不喜,让我和妹妹很是不安,生怕哪天我们再出一点小错,惹得段公子勃然大怒。”大乔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着棋哥儿的脸色,“毕竟他是侯爷请来的贵客,我们得罪他被罚是小,耽误了侯爷的事是大!也请您在侯爷身边为我们姐妹美言两句,不然我真怕有朝一日,我和妹妹会被撵出去——”
说到这里,她娇柔的声音戛然而止,抬手抹着眼泪,给棋哥儿看得心疼不已。
云哥儿见到大乔娇滴滴的样子,白眼快要翻到天上,棋哥儿却是配合着道,“他这人确实有些古怪,是个不好相与的。但你们也别怕。既然他不要你们伺候,那你们就在自己屋里别去管他的事,有什么就让他带来那丫鬟做。如果这样他还要来找你们不是,那自有我出面为你们做主的!”
大乔听了这话,心里不屑的要命。
她想你一个小厮出面能做的了什么主?
她在他面前哭,就是为了让他在侯爷面前说她们姐妹的好话,让侯爷想起她们,最好能把她们调到侯爷身边服侍。
要是他没胆量帮她们,那就当她白哭一场,反正她也不亏什么。
棋哥儿见她红着眼轻轻点了头,像小兔子似的惹人爱怜,心里一动,“真的别怕,侯爷不会忍心为了这个怪人,就把你们撵走的。”
闻言,大乔眼珠一转,趁机打听道,“这位段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我看他衣着普通,不像是富家公子,可侯爷允许他住在风月馆,他的身份肯定不容小觑。”
棋哥儿见她眼里闪着亮光,把自己当成了不得的人一样看着,心里愈发爽快,便将平日里的沉稳谨慎丢去了六七分,笑着道,“侯爷留他住在侯府,对他那些嚣张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都有侯爷的理由。听说啊,这位段公子是个江湖人——”
“江湖人?”大乔瞪大眼睛,很是意外。
棋哥儿还想说什么,云哥儿又是一声咳嗽,“段公子出来了。”
两人连忙上前,把换了一身月白直裰的段章带出院门。
大乔站在原地望着几人离去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冷光。
“姐姐,这些聒噪的家伙可算走了。”小乔走到她身边,不屑地说。
“我和你说过,哪怕你心里再讨厌一个人,脸上也不要轻易表现出来。”大乔扭过头,看着妹妹脸上毫不遮掩的傲气,沉默了片刻后道,“这个风月馆建成已经有十年了。你知道在我们之前,那些曾经在这里的丫鬟都去了哪里吗?”
小乔怔住,过了好久才道,“她们年纪大了,当然是去外面嫁人生子了。”
大乔朝她露出一个讽刺的笑,缓缓道,“嫁人生子?那是名节没坏的姑娘才配过的正经日子。而在这风月馆里待过的年轻姑娘,都是侯爷玩腻了的,我们早就没了清白,名声也坏透了,谁会要我们?”
小乔死死咬着嘴唇,半不出来话。
“现在你看不起棋哥儿云哥儿这样的小厮,哪怕他们在奴才中已经算是体面的了。但就是他们这样的,或者远远不如他们的,都不会想要娶我们。”
闻言,小乔心里一紧,看着神色冷硬的姐姐道,“棋哥儿不是喜欢你吗?他看你的眼神——”
“他看我的眼神,和侯爷当初看我的一样。”大乔嘴角的讽意更重,她微笑着,露出一股别样的狠意,“他们这些男人都一样,就是想玩我们的身子,玩到腻了,就把我们随手一抛。反正我们不是正经姑娘,也不需要给名分,到时我们是死是活,都和他们没关系。”
小乔眸光颤动,身子微微一抖。
她向来自傲,不把那些平庸的男人放在眼里,但经姐姐这么一说,她不免也想到,等五年十年后她和姐姐皮囊老去青春逝去,她们该去哪里?
“男人就是这般虚伪狠心,所以,我们得早点为自己做打算。”大乔压低声音。
天边的晚霞映照着她妩媚动人的脸,可仿佛能灼伤云朵的红光落在她脸上,却暖不了她眼里的阴翳。
“姐姐,你说该怎么办,我都按你说的做。”小乔攥紧姐姐的袖子。
大乔顿了顿,才轻声道,“指望侯爷把我们收进屋里给个通房或妾室的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