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此去艰险,稍有不慎——”
维乐避开琅烨的目光,“您还是不要去了。”
“若是担忧艰险就不去,我这一千三百年也白活了。”
琅烨深深地望了一眼罗伊背上的陆心昀,眸中流转着点点温柔,“以前一直是他保护我,这回换我保护他了。”
“……好吧,既如此,那夫人和先生便我们一同去。”
维乐走到陆心昀身边探了探脉,原本微蹙的眉心锁得更紧了,“先生毒已攻心,从他的脸色和气息来看,应是只有三四日的光景了。若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去珍奇阁寻始祖巫医和法典,恐怕还未寻到它们,先生就已经撑不住了。”
“三四日?!”
此言一出,琅烨和罗伊同时叫了出来,维乐不忍看琅烨的神情,定了定心神,才继续道,“罗伊,你的诊断本没有错,但先生是不完全体觉,修为,体质与前代的玄墨先生,林音小姐不可相提并论。眼下他身负重伤又中剧毒,心力与灵力全部枯竭,哪还有七日的时间?”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罗伊被维乐这么一说,整个人慌了心神,不知该如何是好。维乐注视着沉睡的陆心昀,汗水一滴滴从他额间沁出来,化成晶莹的汗珠。
“有了,我想到办法了。”
维乐沉思半响,终于开了口,“去塔洛拉市,找制毒第一家梵华城——那里应该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塔洛拉市?!”
琅烨被维乐说的话惊到,那是位于神界和魔界中灰色地带,相传只有术法极为高强的人才能破解时空封印,进入异世界的大门。千百年来,无数魔族人想进去一探究竟,可惜他们不是卡在了第一道时空门外,就是死在了传渡隧道里——正因如此,尽管许多人都向往那个神妙莫测的地方,真正敢以身犯险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再寻不到了。
“根据觉之境《医药法典》记载,聚魔虫之毒最早就是梵华城研制出来的,其毒性,形态都有详细的描述,应该错不了。”
维乐想起自己在觉之境看过的古籍,十分确定地说,“只要我们到梵华城购买聚魔虫毒源,先生就有可能保住性命。”
“你——”
罗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维乐,卡壳了片刻才道,“你可知万一发生意外,我们所有人的命都会丢在时空隧道,连家都回不来!”
“你要走就走好了,还有其他兄弟们,我维乐绝不强求你们一并去。”
维乐做了一个深呼吸,稳定心绪后,才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这条命就是心昀先生救回来的,即便是死,也算死得其所了……此去梵华城凶险异常,我无意与各位同行,还请大家自便吧。”
“……”
罗伊见维乐已经下定决心,心里十分纠结,不知道该如何抉择。落羽见无人说话,便上前一步走到琅烨面前,俯下身行了个礼,“夫人,若不是觉大人此前救我性命,落羽断然活不到今天。现在大人命悬一线,我愿意与您同去,生死与共。”
“我也愿意!”
又一个墨发青年走到琅烨身前行礼,坚定地说道,“我愿意和觉大人同行,生死与共。”
“我也愿意!”
两个金发身着灰色制服的少女说道,罗伊见她们都去,心里更加不安,支支吾吾道,“我……我……”
“都……都……别去……”
虚弱的声音忽然响起,罗伊浑身一颤,发现背上的陆心昀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垂着头望向四周的觉魔族人,嘴角努力扯出一个微笑,用尽气力说道,“当日……当日我对诸位……并没有什么恩德,不过是想少添些麻烦罢了。现在我……我……毒入……肺腑,大限将至,也不愿再折腾劳累,只想和琅烨好好过完最后的日子……”
“先生……”
罗伊能感觉到陆心昀的心跳在一点点变弱,眼前不禁浮现出他在罗家巷拯救族人时的情景,心里难受非常。陆心昀明白他此时的心境,只是轻笑了一下,喘息道,“是我自己的意愿……我累了,不想去别的地方……我想好好休息……”
“心昀,心昀!”
琅烨恐惧地望着逐渐阖上双眸的陆心昀,感觉浑身上下都一阵阵泛凉,“你别睡啊,你再和我说会儿话,我想和你说话!”
“落羽,帮我一下。”
维乐对落羽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从罗伊背上接过虚弱至极的陆心昀,将他托在自己手中。陆心昀感知到周围人的动作,但他已经无力说话,只能任由别人行动。
“乐潭大人,你要做什么?!”
金发蓝眸少女婉因见维乐正要催动术法变化法器,大脑开始飞速思考,“您要动用时空飞行船讯捷?”
“正是,此术法飞船是我祖上留下的,用于时空传渡和跨界。”
维乐轻声念诵咒语,只见一重重蓝光从他手中涌出,逐渐形成了一个大光圈,将众人前方的空地完全占满。数个银蓝色符文从光圈飞出,一艘中型灰蓝色船只浮现在大家眼前,看上去有些陈旧。
“夫人,婉因,婉如,落羽,上船吧。”
维乐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上了舷梯,紫发青年克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