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地上的鲜血收集起来，分给患者用。”沐妍惜忍痛撇过头，轻道，“用水木属性的灵气把鲜血聚起来，再加入他们日常服用的药物中。”
“是。”其中三人立刻按照沐妍惜的话催动灵气，将地上的鲜血尽数聚了起来。看着他们把血液放进一个个玻璃瓶中，沐妍惜就感觉心头在滴血，痛得话都说不出来。
“沐妍惜——”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沐妍惜回头一望，竟发现是苏铭宇和林修逸。她愣了片刻才回过神，道，“你们怎么来了？”
“是秦越教授，索菲老师，沈老师和很多不认识的教师、同学用魔法聚气，送我们过来的。”苏铭宇轻轻喘息着，似乎很疲累，“你们一离开圣梵蒂，秦越教授和几个老师就察觉到了。没过多久，他们就接到了雪华国的通知。”
“心昀怎么样了？”林修逸望见身前的一潭鲜血，眸色忽的一沉，不禁问道，“他还好么？”
“他被组织‘羽’的人刺伤了，现在附国医院救治。”沐妍惜垂下眼帘，沉声道，“他们真的太强了，仅仅数十个人就能牵制那么多兵力，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连心昀都毫无还手之力吗？”林修逸难以置信地看着沐妍惜，“他六年前就能只身战魔族，如今更是练就了一身的本事，怎么可能轻易——”
“当时心昀舍血给陛下喝，虽说没有影响性命，但毕竟伤到了身体。”沐妍惜想起楚余说的话，心里就一阵绞痛，“他的体力大打折扣，能以一敌三已是很不错的事情了。围攻的三人中，有两人有都被心昀击倒在地，只有一个——”
沐妍惜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迟疑地开口，“那时我站的很远，并没有看清灰袍人的长相。但我记得他出手很快，而且一下子就刺中了心昀，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反击。心昀重伤倒地后，那人就疯了一般大喊大叫，还抱着心昀不肯放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苏铭宇疑惑地挠了挠头发，“组织‘羽’的人都这么变态么？”
“你有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林修逸眉心微蹙，“他是怎么喊的？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
“……我想想。”
沐妍惜敲了敲脑袋，脑海中浮现出模糊的记忆。忽然，她一拍脑门，道，“他在哭，对，他在哭！！”
“哭？”沐妍惜此语一出，苏铭宇更加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要哭？”
“……”林修逸沉吟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半响，他才抬起眸，淡淡道，“我知道了，回去和你们说，先把瘟疫分析出来吧。”
“也好。”沐妍惜说着就与林修逸赶去病患的住所，留下苏铭宇一个人迷糊。他仔细推敲沐妍惜说的话，突然灵光一闪，好像知道了一些东西。
如果沐妍惜没有看错，就有一种可能是符合逻辑的。那个灰袍人，一定是心昀的哥哥，陆衡钧。只有他会让心昀失神，以至于被一剑刺中，没有任何的反击。也只有他，会为心昀痛彻心扉，伤心欲绝。
苏铭宇怅然一叹，心中不免涌起酸涩之意。陆衡钧经此一役，必定遭到了君莫的猜忌。违抗命令是死罪，就算他不被处决，也得硬生生扒下一层皮来。
【呼呼——】
寒风呼啸，吹得落叶四处飞扬。淅淅沥沥的小雨从漆黑的天幕坠落，一滴接一滴，砸在冰冷的地面上。身着灰袍的少年跪在邱璃身前，一动不动地，似乎变成了一尊石像。
“我原以为，你已经忘记了一切。”邱璃缓缓走到陆衡钧身边，俯下身，轻道，“舒芸枫果真厉害，能让自己的孩子不受任何精神术式影响，完整地记住所有的东西。”
“……师父，既然你已明白，就不用再说那么多了。”陆衡钧阖上双眸，“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得，你们做过什么，是怎么对我和昀儿的，都记得一清二楚。”
“你现在应该恨死了我吧。”邱璃望向陆衡钧，栗色的眸子流露出苦涩，“从你加入组织到现在，已经有整整七年了。在这七年里，你每日都要面对自己的仇人，学习他们教给你的术法知识，按照他们的吩咐行事。你是不是还期待有朝一日能够从组织离开，回到陆心昀身边去？”
“……呵。”陆衡钧苦笑一声，缓缓睁开双眼。他抬眸看着邱璃，嘲讽地笑了一笑，“还是师父了解徒儿啊，连徒儿在想什么都能猜到。只可惜，我们的师徒缘分到此结束了。”
陆衡钧向邱璃行了个拜礼，嘴边多了一丝凄然的笑意。邱璃见他悲戚的神情，心中不由一痛，喃喃道，“或许还没有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