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儿小大人般地点头,“听明白了,圣上的心是好的,主意也是好的,就是鞭长莫及,看不到下边这些官,钱被他们贪了去。”
雷晋赞许地看着宇儿,表扬道,“‘鞭长莫及’用的甚好。依你看,这等情形,当如何解决才好?”
宇儿坐直身子,想了想认真道,“我也不知该怎么办,还要好好地想一想。不过,应和娘亲约束商记大小管事是一样的吧?”
雷晋感觉有趣,撩长袍坐在宇儿对面,笑问道,“哦,宇儿且说来。”
宇儿看娘亲,见她鼓励地点头微笑,想了想,慢慢说道,“先是找对人当大官,然后立规矩,按条件选小官和衙役、官兵,大官以身作则带好手下的小官,小官带好衙役和官兵。然后,按着规矩看哪些人干得好,赏钱,干不好,罚钱……还有,大官干不好罚他自己,小官干不好,连管他的大官一块罚。”
宇儿说完又看着娘亲和舅舅,雷晋也学着蓝怡的样子,鼓励地摸了摸宇儿的头,“不错!很是不错!若是真能如此,吏治当更清明。”
蓝怡却没有雷晋这般客气,直言道,“哪这么简单,商记以赚钱为要,上下之人目标一致,所以好管。当官的目的复杂的多,且人也多,任何政策推行起来都非易事。宇儿,等你长大后,多走多看,就会有更好的办法了,到时再拿来向三舅舅讨教。”
雷晋看着认真听教的宇儿,觉得蓝怡教子之法,颇为有效,宇儿也的确十分出色,比他的亲侄儿并不差,“宇儿以后定是个好官。”
宇儿却皱起小眉头,“宇儿长大不要做官了,宇儿要从商。”
“哦?不是立志要做文武双状元的么,为何又不要做了?”雷晋追问道,去年他离开时,宇儿还为此努力呢。
宇儿摇头,坚定道,“当官要离开娘亲,宇儿不想离开,要一直在娘亲身边。”
前几日刘夫人来,闲聊时说起他们已有三年未回乡看望父母,宇儿听了当时的脸色就不大好,原来是想到了这些呢。蓝怡摸摸他的头,心里暖呼呼的。
雷晋看着这副母慈子孝的场面,忽然也想成个亲了,有个家也许并非自己想的那般只有麻烦,有个宇儿这样的孩子,挺好的,他笑着又摸了摸宇儿的头。
嗯,感觉很不错。
宇儿却鼓起小脸,不高兴地看着雷晋,“三舅舅,宇儿长大了,你不要摸我的头了。”
雷晋愉悦地笑了,逗他道,“嗯?你娘亲摸的,舅舅便摸不得?”
宇儿用力点头,理直气壮道,“除了娘亲,谁都摸不得。”
蓝怡笑了,这小家伙,越大想的越多了。不过,男人的头,确实轻易摸不得,宇儿现在已经不把自己当孩子了。
两日之后,北沟村定下被雇佣的灾民有六十人,再加上这些人的家人共二百三十余人要被暂时安置在村里住下来。能接收这么多人,赵里正高兴又烦恼,北沟村变得拥挤了,老宅子和晒麦场塞满后,无名先生和雷晋刚买下平整好的宅基地也被赵里正暂时借用,住进了不少人。
因贾氏早就向赵里正说了瘟疫的可怕后果以及防疫的几点要事。赵里正一直留心着,灾民来了后都吃下一粒贾氏制的防疫丸药,免费领了两天药汤,并在花溪出村口处专门圈出一片浅水让灾民洗浴,茅厕也是统一安置好的,不许随地便溺等。
现在要真正把这些灾民安置下来,该注意的地方更多了,赵里正带着赵良秀和牛修尧几个忙的脚打后脑勺,才捋顺清楚。
北沟村留滞的灾民,并未全被雇佣,那几户贼眉鼠眼偷东西的将被清出去。赵里正让村里人盯着莫让他们添乱,他则骑马兴高采烈地去衙门报告北沟村的出色成绩,并请衙门来人讲这些灾民带走安置。刚出村,便与骑马来北沟村的程自牧照了面。
程自牧不认得赵里正,赵里正却是认得他的,见他快马进村,便对跟在身旁的牛修尧道,“快去宇儿家,告诉你二婶,程家大少爷进村了,让她有个防备。”
蓝怡得了消息,笑了出来,因自己的话,赵里正把程家人当鬼子防着呢。
所以,程自牧登门时,蓝怡已坐在院中葡萄藤下,等着了。
程自牧这些日子并不好过,李家咬死没捉唤儿,程大夫人天天在他面前念叨哭泣;家里的生意不顺,程老太爷当着众人的面责骂他多次,又把他管的生意分出去不少,交给四弟和七弟打理。四弟不足为虑,但七弟这段时日的表现实在抢眼,连他都刮目相看,不知不觉中,七弟竟能与他比肩了!
还不止如此,在南部为官的二叔送信回来,问家里怎么得罪了江湖三大世家之首的于家堡,茶路被断乃是于家人所为。
程老太爷茫然无绪,程自牧却忽然开朗:迅速想到了于家堡与孟家的关系,梅县王家与孟家的关系以及蓝怡与王家的关系,勃然大怒!
却原来,自己竟是被面前这个他一只手便能捏死的小寡妇算计了!
蓝怡看程自牧已端不出平日勾引人的假面具,五官扭曲地看着自己,心情很好地笑了,“找我何事?”
“我女儿在哪里?”程自牧怒冲冲问道。
蓝怡诧异地看着他,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坏了,“你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