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护石中留有她的气息,既然她还活着,总有办法能找到。今日回去之后我就继续调查,说不准能摸出些许消息。”
本以为黎伶会肯定,谁知听之后却摇头:“不急,再缓缓,调查之前需先把障碍扫除。”
“障碍?”商伴烟不解。
“我伤还没好,陈王就连夜收一个儿子,用儿子大婚的名头邀我赴宴。”
“大婚?怕不是讣告。”商伴烟面露讥讽,“这是装都懒得装了,摆明要取你性命。”
黎伶面露冷意,“正因此,我不会再重蹈覆辙,已经备好计划。如何,魔君这一次可要随我同行?”
商伴烟攥拳:“上一次中计,害你身受重伤,这一回你且放心,我一定亲自取他们的狗命!”
天色渐渐黑下去,眼看着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魔君却忽然跟妖皇商讨起对付陈王的事情。两人一言一语,将本就周密的计划布置得越发天衣无缝,让人不禁惊讶于她们的智慧。
霜盏月今日刚受邀同去,因那时时间匆忙,只大致听了几句。此刻既然详细探讨,黎伶自然不会放过她,几乎掰开了揉碎了跟她讲。
这要是放在往日,霜盏月一定心中喜悦,殿下对她越发信任,哪怕是兵防布局都愿意跟她说。可今日却不同,三更时她跟暗桩要在中庭见面。
如若再讲下去,只怕到天亮都难以脱身。
霜盏月表面认真倾听,内心却仿佛热锅上的蚂蚁。瞥一眼窗外,天已经彻底黑透,少说也有亥时,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时辰。
不行,必须想办法终结讨论。
她说做就做,轻轻打一个哈欠,眼皮轻轻下垂,身子微斜,将脑袋靠在黎伶的肩上,装出昏昏欲睡的模样。
但毕竟只是装样子,其实对外界的反应感受得一清二楚。
霜盏月清楚听到,方才还喧闹的声音,随着她的动作倏然静下。数道目光仿佛一把把利刃一般,刺在她的身上。
尴尬,羞耻,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做出投怀送抱的举动。
可事到如今,就算黎伶把杯子里的茶水泼到她脸上,她也必须继续演下去。
霜盏月强行抑制内心的艰涩,眼皮沉重地挣扎,最后仍是稳稳地闭上,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掉一般,软软地抵在黎伶身上。手指微微放松,握在手中的笔倏然滑落,掉在地上,发出细微清脆的声音。
黎伶不自觉地挺了挺腰,似乎对她的举动十分惊讶,压低声音,试探地开口:“霜盏月……”
清冷的语气都柔软下来。
霜盏月跟她靠得很近,此刻黎伶开口,几乎贴在她的耳边。
温暖潮湿的气息,几乎喷洒在她心间。
她心头一颤,险些破功,但好在多年来的面瘫让她练出一身装模作样的好本领,此刻内心紊乱,脸上的表情却没怎么变化,仍然是昏昏欲睡摇摇欲坠的样子。
“怎么,这就困了?”商伴烟没好气。
“这几日她经历不少,身子正弱,因此容易犯困。况且也不早,天已黑透。”黎伶见叫不醒她,索性放弃,看看窗外,道:“本还想请你在这里吃一顿饭,尝尝我今日从青云阁找来的菜谱。但既然已有人撑不下去,就改日吧。总之计划也探讨得差不多,只要魔君不再缺席,陈王之辈绝无活路。”
商伴烟听她倒打一耙,脸色不太好:“你这混账,那天分明是你让我走的,现在仿佛又是我的不是。行行行,您老是病人,现在尊贵着呢。我堂堂魔君,宽容大方不跟你一般见识。走就走,破宫殿我还不想待呢。”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
只是临了不知又想到什么,抿抿唇,不放心地又提一句:“也不知这几日她做了什么,竟能让你们越发亲密。只是别忘记我说的话,事成之后切莫因儿女情长心慈手软。”
黎伶虚虚嗯一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商伴烟轻叹一声,不再招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