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张文远离开真定府已有七日了。
“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消息,莫非洛都那里暴跳如雷,甚至……连累了文远?”
楚汉心中焦急,每日都在城楼上相望,踱步不停。
“主公!”
身后典韦的一声呼喊,令楚汉神经为之一震,道:“可是有了文远的消息?”
典韦一愣,黯然道:“并不曾有,只是田先生托我带话,询问主公此次搬去邺城,可还要开具什么通关文牒吗?”
楚汉略微失望,只是点了点头,道:“需要的,既然我们此刻祸福难料,通关文牒也可以成为我们劝返奸细的一种手段。这样吧,请田先生在冀州各个关口设立岗哨,人马就从黑山军的兄弟里出!”
典韦“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楚汉连忙叫住他,道:“另外,命画师将张文远的画像传阅到各个关口,命令若是见了此人,不论身后是否有追兵,一律放行!”
“当真?”典韦不由得疑惑道:“我们并不清楚张文远下次到来的用意何在,若是主公将他引入邺城,不就是向天下人示意我们接受洛都的指派?”
楚汉看了典韦一眼,笑道:“不错。恶来你想得很周到,可若是我们将张文远视为传令的使臣,那便是太小看他了。依我看,张文远下次到来,必然带来的是好消息!”
典韦似懂非懂,匆忙走出两步,这才大喜道:“主公你说得不错,张文远这人飞扬勇决,倘若洛都那里又做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决定,他也一定不会再做这个使臣!”
楚汉笑骂道:“快滚吧傻小子,接着给我读书去!”
典韦一边笑着,一边摇头感慨,不知道主公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
而楚汉也想过,自己让典韦好好读书,岂不是浪费了他一身天生神力?
可前几日与他校场比武,楚汉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典韦这半年来读书识字,可弓马一点没落下,竟然险些将自己从马背上撵下去!
看来与另一个时空中的典韦不同,这是有吕蒙的潜质!
而搬离邺城,这个决策也几乎获得了所有人的同意,一来邺城本就是冀州都城,二来真定府已经在楚汉执掌的这半年间肃清得差不多了,不必流连。
只是心中有些对不起蔡琰罢了,想想她跟随自己,也算得上是颠沛流离了。
蔡琰则灿烂一笑,丝毫不以为意,道:“邺城据说是十分繁华的所在,琰儿在那里瞻仰盛景,怎么会不开心呢?”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就在众人将要出发的前夕,张文远忽然出现了。
楚汉自然是以上宾之礼相待,邀请张辽入内。
只见他一片风霜之色,显然是多日驱驰,走得急了。
楚汉为他斟酒后问道:“文远,大将军是何等思量?”
张辽举着酒杯停滞了,脸色古怪。
楚汉叹了口气,道:“怪我,你先喝吧。”
张文远这才咕嘟咕嘟地一饮而尽,当着大家伙的面,道:“大将军以为,楚大人此举,有冒犯中枢的权威之意,十分不喜。”
“然后呢?”想来这也是情理之中,楚汉只是微微一笑。
“大将军说,或许会引起其他士族的效仿……或者说,已经有了。”张辽吞吞吐吐道。
众人面面相觑,这不是扯淡么?楚汉做出这个决策才几天,你张文远抵达洛都,将这个消息传到何进的耳朵里也才几天?
这哪里是效仿,分明就是蓄谋已久吧!
楚汉也气笑了,道:“让我猜猜……是交州刘焉吧?”
张辽与田丰一齐震动,后者是由于楚汉曾经和他说过这个名字,以及所做的事情,现在想来,和今天的局面是多么相似?
可是这少年主公为何事事都料想到了?
而张文远则是震惊于,楚汉在洛都时明明没有和刘焉打过交道,交州距离此处遥远,连中枢都是刚刚知道刘焉的举措,他楚昭寻为何知道?
可是楚汉身上的谜题实在太多了,无论是张辽还是田丰,都不愿追究。
“……然也。”张辽似乎是艰难地给出了答案,“刘焉在交州已经与割地为王的地主相差仿佛,大概是看新帝年幼,所以将派往交州的使臣全部杀掉,已经脱离了洛都的管控。”
“而楚大人听调不听宣的举措,在我看来,其实是与刘焉割据交州完全不同的性质,只是大将军他……”
看着张辽为难的神色,楚汉不由得叹道:“大将军此时再也没了生存的压力,于是便想将所有的权力抓在手里,有些倒行逆施了。”
张辽不答,只是低着头默认了。
“那么大将军除了指责我楚某人不义以外,还有什么指教呢?”楚汉漫不经心道。
“倒是没有什么指教,只是为了避免其他州郡也做了相仿的事,大将军决定召来一名忠心于汉室的大臣,做一个表率。”
楚汉不由得冷笑,“什么表率?好好听话就离天子近一些,还要人家把这个当恩宠吗?养狗的道理,也能用来对待臣子吗?”
张辽汗颜道:“这个……这个……大将军也是迫于无奈……”
楚汉见状,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