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调不听宣?
那便是国家有战乱,我可以去平复,但你若是要没事宣我入朝,我对你爱答不理的意思!
众人都在默默思索着“听调不听宣”的含义,而张辽已经将这五个字牢牢记住,躬身道:“多谢楚大人回答。”
他走到酒桌前,拿起一大坛酒,海饮入胃,直到胸襟湿透,直到站立不稳。
“这些时日以来,实在是叨扰了。末将,这就回洛都给大将军复命了!”
张辽环视四周,一一作揖,转身就去了。
“文远!”楚汉连忙拉住张辽,道:“方才我实在是无心之失,为何你急着要走?”
张辽笑了笑,道:“文远心中从未怪过楚将军,相反,楚将军的举动,才是热血男儿所为,张辽佩服得紧。”
“为何不盘桓几日?你我抵足而眠可好?”
“多谢楚将军厚爱,只是张辽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若是不赶紧回去,怕是大将军又做出什么新的决定来,于他,于你,都是不利的!”
楚汉一愣,挥手道:“诸位请畅饮,我送送文远就来!”
众人连忙起身相送,尤其是典韦、张郃这些武将,心中实在喜爱张辽这样的而少年英侠,也深知此人乃是受到军令束缚,不得已而为之,对他没有什么恶意。
“文远兄弟,下次你我再好好打一架!”典韦笑得粗豪,令楚汉连连摇头。
“恶来就是恶来,喝了一场酒,还是原形毕露了!”
众人依依不舍送到城门处,楚汉下了死命令,才将众人劝返,而只剩下他和田丰送别张辽。
一路上,楚汉大声说着,昔日在洛都时的快意之时,而张辽与田丰,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
“文远,你此时已经是骑都尉了,他日必有一番成就,到了那时,还望你不要猜忌政见不同的人。”
楚汉淡淡道:“我想,这样的时代,很快就要来了。”
话说从灵帝驾崩时起,接下来的发展,或许与楚汉所知的,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他也不敢将话说死,万一东汉真的因此续命了呢?
那可真是[天命在刘]了,或许从此以后,这四个字会像鬼神一样印刻在众人的心里,永远无法抹去。
“楚将军的话,文远定当铭记于心。”张辽虽然拱手回答着,但显然心不在焉。
“楚将军,田先生,送到这里足矣。”张辽勒马停住,“此处距离真定府,已经有十里开外了。”
楚汉看了看月亮的位置,算了算时辰,便点了点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文远,保重了!”
张辽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定然会在大将军面前,为楚大人陈述志向!”
拍马而去。
马蹄声不绝,楚汉叹了口气,道:“田先生,我们慢慢回去吧。”
田丰笑道:“主公,可是有心事?”
“我曾经和田先生陈述过我的志向,那就是雄踞一方,静观其变,保卫亲眷罢了……”
“只是事到如今,我也成了众矢之的,你说,究竟是哪一步,我走错了呢?”
田丰望着自己少年主公的忧愁,不由得一笑,道:“正是每一步都走得对,主公才有如此烦恼。”
“请田先生指教!”楚汉连忙拱手。
“君子若是身处于清流中,自然可以参照流水的变化,而调整自己的位置。”
“可君子若是处于浊流中,定然要坚定自己的信念,而不理会浊流对你的打击。”
“因为,浊流是不值得参考的!”
楚汉似懂非懂,道“田先生的意思是,正是由于天下大势,乃是人心不古,世道险恶,我之所以成为众矢之的,才是君子的表现?”
“然也。”
“那么君子就要被杀死吗?”楚汉依然不能平静,“不杀奸人,去杀君子,这是什么道理?”
“经历过洛都的诸般风波,主公还是没能参悟吗?”田丰笑了笑,“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君子不以最险恶的用心猜度旁人,那么被害的机会,自然大大增加了。”
“既然如此,田先生又何必指点我当君子?”
“因为你是要为天下做表率的人!”田丰一字一句道:“若是做主公的,也是精通鬼蜮伎俩,那么我们这些谋士何为?”
楚汉沉默不语,田丰又道:“你自然要做君子,因为小人之事,由我等来做!”
“那么我与灵帝何异?”楚汉惆怅道:“其实天下大乱,是由于他纵情声乐所致,可是天下人只说要诛宦……其实张让等人,不也是做了脏活儿吗?”
“此事,想必张让、赵忠与主公辩白过。但我所言的为君之道,有所不同。”
“愿闻其详。”
田丰望着天色,道:“若是主公所行之事,虽然是谋私,但也有益于天下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怎么可能既为了私人的享乐,又为了天下人的利益呢?”楚汉不解。
“那便是皇室做不到的事情了。”田丰笑道,“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做过[天下人]!”
楚汉哑然半晌,忽然领悟了,这才大喜:“我明白了,田先生的意思是,即使有朝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