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许多大佬,腰都累酸了。
杨赐果然刚直,楚汉向他拜倒,理都不理,而是拿来一壶酒。
楚汉愕然道:“杨公是要小子喝么?”
“喝了,再说话!”杨赐面色不变。
楚汉不明就里,一旁的刘宽也是酒中君子,便笑道:“楚大人,我劝你还是痛快喝了吧,杨公自有他的道理——若是醉酒后把持清明者,才可以谈论一些事!”
楚汉哑然失笑:“杨公是来考教我的酒品来了!”
身后的王允倒是自觉得紧,先是将自己带来的酒摆在桌上,然后拿起一个大碗咕嘟咕嘟地饮尽,这才一身酒气地怂恿楚汉:“昭寻,快喝!喝!”
这就是国之栋梁?
楚汉感到了价值观的崩塌。
可是蜥蜴之力的加持下,楚汉分解酒精的速度快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他是喝不醉的!
于是也不扭捏,不理会刘宽递过来的酒碗,在众人愕然的眼神中,举起酒壶就咕嘟咕嘟地灌了一气!
刘宽眼睛都看直了:“哎哎……你少喝点……不是,今天酒不够!”
喀嚓!
楚汉将酒壶摔在地上,抹了一把脸,笑道:“刘公,酒若是不够,又何必将楚昭寻引入门中呢?”
“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刘宽蹲在地上拾起那些碎块,“这都是上好的饶州窑,你这败家的小鬼……”
杨赐盯着楚汉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道:“楚将军剧饮之下,仍是目光清明,可堪大材!请进!”
于是众人走进内室,楚汉只见桌上摆放的饭菜都是一般,只是酒好。
看来魏晋时期,名士嗜酒如命的风范,在东汉早已埋下种子。
待众人坐定,杨赐朗声道:“楚将军……”
“杨公唤我昭寻即可!”
“那么昭寻……”杨赐扬眉道:“你今日入此门中,乃是占了刘公、王子师二人引荐的便宜,而老夫虽然听得你诸多奇闻,但说到底,和张让搅在一处,总是令老夫心有余悸……”
“不如你且说说,自己究竟如何想的?”
楚汉猝不及防,这才刚进门,就要掏心窝子了?
“杨公!”王子师笑得没心没肺,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方才楚昭寻随口吟诗,就将在下迷得神魂颠倒,愚弟以为,做出那样的句子的人物,绝不是奸恶之辈!”
“噢?”刘宽也来了兴趣,“楚昭寻,你还会作诗?快快说与老夫听!”
杨赐虽然不言不语,但一双眼睛也盯紧了楚汉。
楚汉被这三个老夫折磨得晕头转向,索性心一横,道:“王大人,那几句四言诗后面还有些骈文,你要听吗?”
“要!当然要!”王允说着,给刘宽和杨赐都斟了一杯酒,道:“二位大人,听那几句话,必须浮一大白!”
眼见众人的胃口被吊得这样高,楚汉也不推辞了,便背起节选的《诸葛亮大骂王朗》来。
“庙堂之上,朽木为官,遍地之间,禽兽食禄;致使狼心狗行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
霎时间,杨赐等人便拍案叫好,杨赐身后一个三四十岁的人激动上前,握住楚汉的手:
“兄台,妙啊!妙啊!我王朗从来没有听过如此脍炙人口的批语!”
楚汉先是谦逊回礼,忽然全身石化了。
“兄台……”楚汉干笑道:“请教你的大名?”
那人激动得手舞足蹈,便要找纸笔记录下来,忙不迭的回头道:
“在下王朗,王景兴是也!”
楚汉顿时呆住了,良久才大笑握住王朗的手,恭维道:
“王大哥,这天下谁人称赞,都不及你权威!”
楚汉这句称赞实在太重,王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在下只是杨公的不成器的弟子,哪里担得起楚贤弟如此称赞?”
“担得起!担得起!”楚汉大笑着,心中却道:
“你拿命换的嘛……”
“楚昭寻!”杨赐拍案而起,道:“既然如此,我且问你,寄居张让之下,岂非另有所图?”
楚汉便收敛了笑容,躬身道:“锄奸证道,乃是大义,不是图谋!”
“好!”
杨赐说着,转身走入内室,拿出一摞书信来。
在楚汉的惊愕目光中,杨赐淡然道:
“这是诸位常侍作恶的罪证,以及满朝文武上奏却被退回的奏折!”
楚汉抬头,看见杨赐的国字脸,微微颤抖。
“这些证据,老夫搜集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