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仁横他一眼,道:“真想不到,你这样粗糙的家伙,竟然被张阿父称赞为麒麟儿!”
楚汉不好意思地笑笑:“好久没有听到黄大人的声音了,不免生疏……但是如闻仙乐耳暂明啊!”
“啊行了行了!”黄仁合上窗子,悄声道:“张阿父将你软禁在此处,你有何打算?”
:“黄大人,”楚汉肃然道:“我实在无计可施了,只求黄大人指点一条明路!”
“我就是为此而来的!”黄仁鬼鬼祟祟道。
只见他这些日子以来,似乎长高了一些,若不是一个太监的身子,大概也有了几分男子气概!
“你楚昭寻纵然威望再高,可若是天下士族误会你和张阿父走了一遭,便无济于事,反而方便了那些嫉妒你的宵小之辈!”
黄仁一本正经地说着,又偷瞄了一眼门口:“张阿父的歇息时刻我了如指掌,不能在此耽搁太久,我有一计,你愿听否?”
“自然愿听!”
楚汉忙不迭地拱手:“黄大人,莫要忘了你我的约定!”
“自然,”黄仁叹了口气,“近些日子以来,张阿父越来越没有自信了,恐怕他老人家看到的风景更多,十常侍权倾朝野的日子,到头喽。”
“所以楚大人,我今日帮你,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
黄仁双眼闪亮,道:“你楚大人昔日保证,若我黄仁有所作为,便保我平安,此言时至今日,可是当真?”
“千真万确!”楚汉点头道:“我还想过,你黄大人机灵聪敏,只是陷身于此污浊之地,未能好好引导。”
“大汉的衰亡是不可避免的,而到了那时,我楚汉便亲自教导你,如何苟全性命于乱世!”
“好!”黄仁也激动了,“不枉我今日冒着生命危险,翻窗寻你!”
“楚大人,若是你能出去,和你的盟友会面,此事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否?”
黄仁目光灼灼,楚汉一愣,一旁的田丰抢道:“自然是有的!若是主公和盟友见面,事先知会诸位,暗中团结士族,甚至将那江东猛虎驯服……”
“日后即使诛灭十常侍,我主公也是首功,天下归心,又何谈被包围或是口诛笔伐之事啊!”
楚汉也听得怦然心动,便道:“黄大人,你有什么妙计?”
“今日乃是腊月十五,明日十六,洛都有庙会,张阿父一定会去看的!”
黄仁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届时,寝宫守卫薄弱,你楚大人自然可以脱身。”
“而我,也会尽量为你打掩护。”
楚汉喜不自胜,抓住了黄仁的手,道:“恩同再造,恩同再造啊!”
“既然说定……”黄仁从怀中拿出笔和纸,道:“还请楚大人先行呼唤同伴,约好明日相会!”
黄仁用力向前伸着纸笔,楚汉和田丰却无动于衷。
“快写呀!我没有时间了!”黄仁催促道。
楚汉和田丰面面相觑,仍然不动。
黄仁这才懂了,冷笑道:“楚大人,任你讲得再好听,说到底,还是信不过我!”
“并非信不过黄大人,”楚汉也觉得为难,“只是此事牵连事关重大,若是稍有不慎,大汉都会发生震动,我不得不小心翼翼!”
“那楚大人还有别的办法么?”
“也的确不曾有……”
“楚将军大破张牛角,闻名天下之后,民间还有诡异传说,”黄仁冷笑道:“说你是楚霸王转世的!”
“怎么可能!”楚汉哑然失笑。
“你道楚霸王只是一介武夫,对不对?”
黄仁用力将纸笔往地上一摔,道:“可就连他也知道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道理,你楚将军却优柔寡断,甚至不如我这一个小宦官!”
楚汉一怔,只觉得眼前黄仁竟生出英雄气来,便慷慨解囊,递过去青釭剑。
“此剑,众人都识得。”楚汉叮嘱黄仁道:“劳烦黄大人,口头转述,明日庙会开启之时,我楚汉与众人相会在阳泉酒家灰烬处!”
黄仁见楚汉仍是不相信自己,从他不愿留下字迹这些痕迹就可看出,但手中既然握着青釭剑,又有什么话说?
“还望楚大人,不忘今日誓言!”
黄仁说出此言,又跳窗离开了。
“没想到,主公安置的一枚钉子,终于穿破了墙壁!”
田丰此刻对楚汉的佩服实在无以复加。
“他经过冀州之行,脱去了宫中官宦的腐败习气,倒是焕然一新,聪明极了。”楚汉沉吟道:“只是千万不要引起我那几位盟友的反感,将他杀了!”
“别人不敢说,张翼德恐怕一点就着了!”田丰苦笑一声。
正在此时,床榻之上的白素幽幽醒转,第一眼便看到自己身处在一个奢华所在。
“嗯……”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白素起身道:“这是哪里?”
话音未落,白素便呆立当场,颤声道:“楚大人……你……你……”
“你醒了!”楚汉淡淡一笑。
忽然,一个温香软玉的身子就扑到了自己怀中,令楚汉身体一僵!
“楚大人!楚大人!”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