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云恩想着怎么应付晚征征时,前方传来晚公公的声音,终于是打断了稍僵的气氛。“咱们许公子为了感谢诸位的到来,特意准备了几首曲子,大家都听听,好给些意见让他再改进改进啊!”
“还能改什么呀?许公子弹奏的曲子可是出了名的,听说当朝圣上的六女儿都夸赞过好几次呢!”“是呀,今晚真是撞了个大运,能听到许公子弹琴可真是我的福气!”……
台下的贵客们赞不绝口,台边的晚公公笑得前仰后合,台上的许如视却笑意未达眼底。只见他长指轻挑,琴声倾泻而出,一时间喝彩不断。
云恩趁机退到一边,望向台上温润如玉的公子。许如视总是浅浅笑着,待人也极其温和。但是这么久以来,云恩也发现了他总是与人保持着距离,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
小至不知何时到了她旁边,看她半天都没发现自己,不禁问道:“云子,看什么呢?”
云恩着实是被吓了一跳,缓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方才在听琴。”她看向小至,继续说道:“你们方才到哪里去了呀,我都没看到你们。”
“之前我陪着公子在屋里休息,就在最高层。那里统共两间房,一间是咱们的,另一间是晚征征的。”小至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看你一会儿还是跟在公子身边吧,你在这里添酒水,万一出什么意外,你应付不过来。”
“行。”云恩不熟悉前边,还是跟着熟人能够稍微安心些。她将酒壶递给小至后,就去台子后边找了块空地等着了。
许如视弹完了曲子,下台不知找到晚公公说了什么。看着晚公公好像是有点儿生气,笑得都要僵了,但还是点了下头。
许如视抱着琴向云恩走去,感觉他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些,云恩赶忙过去接过琴。
“公子,我怎么觉得你更不舒服了?”古琴有些沉,云恩身板太娇小了,穿着厚厚的衣裳更是抱得有些吃力。她勉强掩饰住了,但面具之下,她额头上已经沁透了白珠。
许如视走慢了些,好同她并行走着,默默地伸出右手帮她分担些重量。因他的衣袖宽大,正好挡住了他手下的动作,旁人也看不出异样。
“我还行,别担心。虽然晚公公答应了让我不接客,但现下还是走不开,免得让其他人看到不大好。”
“明白了,那公子要不回屋里歇歇?”云恩感觉手中的重量松活了些,但心里实在有些担心许如视,想着既然不能走,那找个地方躲个清静也是好的。
“好,麻烦你了。”“应该的。”
一路相安无事,但才上五楼,二人就被拦住了去路。
许如视淡笑着看向面前衣着华丽、环佩叮当的女子,温声说道:“公主今日怎么来了?真是稀客。”虽然说的是有些许奉承的话,但他仍旧挺直着脊背。
此女子正是天圣当今圣上的亲女儿,府中养着诸多男宠的六公主。她是圣上最小的女儿,从小就是在宠溺中长大的,自是生得有些蛮横傲慢。
六公主朱唇勾起,美目毫不避讳地看着他,娇声说道:“许公子,谁才是稀客里的那个客呀!本公主可是你们苑的常客,想见你一面那都是难如登天!”
“公主别这样说,如视受不起。”许如视仍旧笑着,但感到身上越来越沉重了,“公主,这五楼太过清静,也没什么乐趣,您还是去底层看看吧!”
云恩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她能明显感觉到六公主身上突然爆发出的戾气。
六公主自然是听懂了他要逐客的意思,一时恼怒起来,压抑着怒火说道:“怎么,本公主就是要在这层楼待着,就是喜欢这里,不行吗?!本公主还得告诉你,今晚就是要你陪着过夜,你又能怎么着?!”
“公主息怒,如视也是为您考虑。”许如视脸上的笑僵了僵,“今日我真是不大舒服,伺候不了您,怕扰了您的兴。”
“本公主就知道你心里处处惦记着我。”闻言,六公主身上的戾气稍稍散去些,但眸中的狠戾却未减半分,“你不舒服呀,正好本公主能照顾你,不碍事的。”
“公主啊……”
“晚公公!晚公公!麻烦你上来下!”还没等许如视说完,六公主便冲着楼下大声叫起来。虽然楼下是鼎鼎热闹的,但是晚公公耳朵尖,最是能听到贵人的声音,立即应付了旁边的人就上楼来了。
“我的姑奶奶,您怎么了呀?”晚公公一看五楼的场面,心里将发生了什么猜了个十之八九。他谄媚地笑起来,擦的粉便卡在了脸上的褶子上。
六公主不屑地哼了一声,扔给晚公公一个钱袋子,厉声道:“听好了,晚上本公主难得有个机会在这儿过夜,就让许如视陪我吧!”
“这……”晚公公看了眼许如视,明显有些为难,“公主,这如视呀早早地就和我说了,他今天身体不适。您瞧瞧他那脸苍白得那样,您也得心疼心疼的呀,要不今晚我让其他人来陪你?”
六公主狠狠瞪了他一眼,随机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语气轻蔑又讽刺,“晚公公,本公主叫您一声公公,还真以为自己好怎样了吗?你家的公子在这里待着,不就是为了钱吗?这时候给本公主装什么清高!”
“是是是,公主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