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黄昏时,各个院子都派了人去检查准备得是否妥当,晚公公更是亲自带着好几个人去了许如视在的院子。毕竟是停枫苑的两大活招牌,自然是得更仔细些。
“小至,大冲,来给我开个门儿!”晚公公敲着门,尖着嗓子喊道。
大冲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开了门,谄媚地笑道:“晚公公来啦,正好才泡了壶好茶,快请您进去尝尝!”
“都这个时候了,还喝什么喝!快去看看你家公子准备得怎么样了,我是来接人的!”晚公公推开他,领着后面的人走了进去。
“谁来了?”云恩正看着许如视练字,听到声响问道。
小至一边清点着要带的东西,一边回答道:“应该是晚公公带人来了,一般这种日子都会有人专门来接,免得出了什么纰漏。”
许如视收好纸笔,脸色还是有些微苍白,“小至,备着的东西清点好就收拾起来吧。云恩,一会儿你别出去,但记得戴好面具以防万一。”
云恩点点头,乖巧地立即将面具戴上。
“小至,你家公子准备好没啊?怎么还不见得出来,在里面给我玩儿躲猫猫呢!”晚公公心里牵挂着贵客,他为了这场宴付出了许多心血,可不能搞砸了。
“晚公公别急,这不是来了吗?”小至手抱着许如视的琴,双臂上还挎着其他要带的物件,身后换上新衣的许如视缓步走来。
青长衫白狐裘,温如清风,立如翠竹。许如视向来喜好青色,这颜色也格外衬他,晚公公也是做足了功课的,看着他笑得都合不拢嘴。
“来人,帮着拿点儿东西呀!千万别把你们许公子的琴给弄坏了!”晚公公吩咐道,手下的人急忙接过小至双臂挎着的物件。
“晚公公,您可真是看到如视,就忘了我了。”晚征征穿着紫衣,轻摇着羽扇走来,一双丹凤眼比起往日更添了几分魅惑。
晚公公转身看向他,瞬间笑得更灿烂了,“唉哟,可别这么说你公公,你们俩都是公公捧在手心里的!”比起许如视,实际上他更喜欢晚征征。这人虽有些傲慢,但还是挺会说话的,也会努力帮着赚钱。
“我就知道晚公公最是能一碗水端平的。”晚征征一个眼神示意,让大冲把东西交给其他人,笑着走过去,看了看四周道:“欸,真是奇怪啊,怎么少了个人?”
许如视主仆二人闻言,心跳都漏了一拍。小至暗暗瞪了他一眼,这晚征征又要作什么妖!
许如视藏在袖中的手不禁攥紧了些,面色并未变化,温声道:“我看她有些不舒服,就让她待在屋里帮我整理字画了,免得让晚公公烦心。”
“慢着慢着,你们俩说什么呢!”晚公公听不懂他们什么意思,一头雾水地说道:“如视,你手下还有别的人?再怎么样也不能连你公公都不见了吧?!”
许如视笑着对上他深藏着狠戾的双眼,“晚公公别气,是如视欠考虑了。小至,快去把云子叫出来!”小至脸色有些青白地说了声是,进屋叫人去了。
“晚公公,我家新来的随侍叫云子,是个身世可怜的人。前一段时间小至病了,我就添了她来帮把手,后来也渐渐熟悉了,看她挺能干的就留下了。”
“是吗?”晚公公狐疑地看着他,“我怎么早没发现你是有善心的人呢?你天天气我,天天求着我要少接客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有多么不容易呢?”
“那时不懂事,晚公公莫再提了。”许如视垂下眼睑,遮挡住眼中涌起的情绪,幸得有狐裘笼住了他的身子,才没人看出他在微微发颤。
晚公公还想说些什么,抬眼看到小至领着人出来了,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云子见过晚公公!”云恩换上了小至以前的旧衣服,显得更加合身些。加上天气冷,她又刻意多穿了一两件,外人看来只道是身材瘦弱的少年。
“哟,怎么看起来干巴巴的?”晚公公上下打量着云恩,勾起兰花指捋了捋头发,撇着嘴勉强说道:“戴个面具干什么,天还没黑就见不得人了。”
“晚公公,我小时被烧开的水烫过,脸上留下一大块引子,实在是怕吓着您。”云恩低着头,哑着嗓子说道。
小至在一旁附和道:“是呀,她当时跟我们讲了的,那个血淋淋的场面哟!都根本不怕吓着鬼,只会把鬼吓着!”
“行了,别吹了,一个个的就知道吓唬我!”晚公公立即离云恩远了些,“都完事儿了吧?准备好了就快随我走,再听你们说会儿话,贵客早都就走了。”
“是!”
“你。”晚公公瞥了待在原地的云恩一眼,“跟着走呀,前面事情那么多,正好帮把手!”云恩悄悄看了许如视一眼,见他点了点头,才跟了上去。
停枫苑前边的景色较后院更加清雅些,朱晚山也是很懂得抓住临安城女郎们的心。他明白这些女郎们都好雅致,不能够落于俗套。因此,前边吃的用的都是极其精巧,布置的物件也是名匠打造的,
云恩跟着来到前边的高楼,顿时眼前一亮。只见高楼统分为五层楼,中央围着戏台子。白玉柱子雕花栏,傲霜黄英清曲香。跨进门来,便是别样人间。更有无数才艺双全的男子,或靠栏远眺,或嬉笑玩闹,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