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挖了一分多地,把稍大一点的土块打碎,龙浩这才收起铁锹,满意的抽着烟。
让好好晒着,秋后就用上了。
稍稍歇缓了一阵,龙浩骑上摩托车去了苦水镇。
今天是集日。龙浩在市场上转了一圈,碰见一辆四轮拖拉机在卖煤,而且是小块煤,二话没说全买了下来。
在集上买了些编制袋子,给拖拉机司机甩了两张钞票,又给了两包烟。司机非常开心,立马又叫来一人,开始往袋子里装煤。
不多时,一车厢小块煤全装进了袋子。龙浩又让把几十个袋子装上车,拉到镇上东子朋友家院子卸下。
往摩托车上绑了两袋煤,龙浩骑着摩托车回了家。
要是公路,或是平地,还可以绑两袋,至少能再绑一袋。可回家是山路,曲曲折折,路面狭窄,而且全是坑坑洼洼,还要翻沟,绑两袋煤已经是极限了。
这也就是龙浩,当兵那会练习过摩托车,有点骑术。若是骑术不行,驮着两袋煤在山路上骑行真有点危险。
龙浩骑的很慢,也很小心。翻沟时更慢,甚至还要下来推着。二十多公里的山路,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
回到家里,把煤卸下,抽了根烟,喝了口水,龙浩再次出发了。
又跑了两个来回,捎回来四袋煤,太阳也快落山了。龙浩望着码得整整齐齐的六袋煤,开心的笑了。
在龙家峁,除了冬天烤火用一点块煤,平时很少有人家烧火做饭用煤,都用柴火和牲口粪。大多数人家买不起煤,即使能买起也不好拉进来。
那路实在太难走了,几乎难比上青天!
但是,办法总是有的。摩托车稍煤,听起来有点可笑。可是跑了几趟,几百斤煤就回来了,能烧好长一段时间。
等稍稍空闲了,让高成虎他们每人稍一袋煤回来。跑上两三趟,一车煤就能全搬回来。
当然了,肯定费油,更费摩托车。
不过,摩托车是为人服务的,关键时候就得用。
徐怡往灶台里面填了一块煤,摇了几下鼓风机,心里暖洋洋的,脸上感觉也有点烧。
之前给自己买衣服,甚至买内衣,能感觉这个男人的体贴。不过,这都建立在有钱的基础上,一旦男人没钱了,也就不存在什么体贴了。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可以说完全跟钱没关系。挖了那么多地,不管将来要干啥,总之是干活了。这个男人不光对这个家有了责任,更有了感情。
要是对这个家没有感情,完全可以出钱雇几个人干活,根本用不着亲自动手,而且这也花不了几个钱。
往回家捎煤,更像是一家之主的作为。那么远的路,那么难行,甚至有相当大的危险,可这个男人义无反顾,一趟又一趟的跑着。
他为了什么?就为了自己不用每天早早起来出去捡柴火拾粪吗?
似乎是这样,却又不全是,还有说不出的东西。
如果,跟这个男人建立真正的家庭,那会是什么样子?
不不不……他只是个农民,倒不是看不起农民,何况自己现在也成了农民。而是他的学识,小学都没有毕业,就算再励志,再努力,又能达到什么高度?
自己虽然中学毕业,却有非常远大的抱负。实际上这几年的潜心钻研,自己在许多方面已经远远超出了中学,就算许多大学生也未必能达到自己的学识水平。
只要有机会,就会去考大学。如果年龄超了,就考函授,甚至考研究生。总之,自己绝不会在这山沟沟里窝一辈子,哪怕熬到八十岁,也要熬出个人样。
这些想法深深埋在心底,没有人知道,也绝不会告诉别人,更不会告诉他。一旦让他知道自己有这些想法,还会这样对待自己,对待余余吗?
想到这里,徐怡又有些痛苦。
自己是不是很自私?甚至有些卑鄙?以前利用了这个男人,以后还要利用,是不是对这个男人太不公了,也太残酷了?
如果是这样,自己整天刻苦钻研,学那么多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唉……算了,不想那多了,顺其自然吧!
龙浩却想不了那么多,也顾不上想。匆匆啃了几口白面干粮,亲了亲余余小脸蛋,跟徐怡打个招呼,骑上摩托车就跑。
晚上要在东子家里会合。山路太崎岖,虽然那摩托车有灯,也要尽量晚上少走。他想在夜幕降临之前赶到地方,至少要出山。
紧走慢走,天还是黑了,不过也快到乡上了。龙浩不着急了,开着大灯,放缓速度,朝乡上开去。
南边传来一阵轰鸣。龙浩扭头一看,一串灯光照了过来,全是“独眼龙”。那是摩托车,足足有十几辆,速度很快。
从南边过来,应该是从苦水镇出来的。只是天黑了,这么多摩托车出来,究竟要干啥?
不会是打架吧?听说那些年苦水镇和古城乡经常打群架,只是自己一直在龙家峁,并没有遇到过。
不过,这些年好像听不见了。一方面严打,好多人都吃了牢饭。另一方面大伙都在搞钱,除非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去打什么群架。
刚到公路上,十几辆摩托车轰鸣着驶了过去。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