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修竹张嘴就是一句极为热络,同时还很有攀亲戚嫌疑的言语。
林途心中诧异不已,心说这位知府大人今天是怎么了,为何与之前判若两人啊?
林途坐下之后,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满脸可亲笑容的知府大人,很快就想明白了里边儿的关键。
他笑着说了一句:“伯父,侄子没想到您会这个时候来,所以一早就去了临安书院,怠慢了伯父,实在是不好意思,还请您见谅。”
既然易修竹一上来就想要拉近关系,那林途也不介意和他相处的熟络一些,便干脆称呼对方为伯父了。
易修竹笑着摆手,表示自己等一会儿没关系的。
别看他现在表面上笑意盈盈,可心中却是暗自苦恼。
这林途和临安书院那位仲孙先生都能称兄道弟,自己喊他贤侄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如果这事儿传到了那位仲孙先生的耳朵里,那自己岂不是有占仲孙先生便宜的嫌疑?
易修竹心思急转,口中却是说道:“你去书院探望仲孙先生,自然是头等大事。
况且,你与仲孙先生都以兄弟相称,我喊你一声贤弟是有些不合适了……”
林途笑着不言语,起身亲手为易修竹添了茶水。
见林途如此反应,易修竹心中有些不满,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只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不如这样,林途,既然你与仲孙先生是忘年交,那我便也给自己脸上贴点儿金,也与你成为忘年交,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林途故作为难之色,迟疑着没给出答案,可易修竹已经等不及了,便急不可耐的说:“既然你没有意见,那这事儿就定了!
我比你虚长几岁,便厚着脸皮做大了,以后喊你林老弟如何?”
既然他都厚着脸皮这么说了,林途也不好拒绝,便只好笑着点头。
易修竹笑容满面,看样子还挺高兴的。
“既然我们是朋友了,那老哥我就把这东西送与你。”
说完这句话,易修竹神秘兮兮的冲着林途笑了笑,然后从怀中拿出采矿批文放在了桌面之上,上边儿已经盖了章。
这采矿批文易修竹本来就是今天要送给林途的,现如今被他这儿一说,好像反倒是林途沾了他的光似得。
易修竹不愧是老官场,说话做事就是有城府。
被他这么一说,一方面是纠正了最开始那声‘贤侄’可能会带来的麻烦,另外一方面是显得与林途更加亲近。
林途见采矿批文已经盖了章,急忙起身冲着易修竹作揖行礼。
“老哥,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林途与易修竹有来有往,这一幕看的旁边的林中举与柳二爷面面相觑不已。
这是唱的哪一出?
怎么才过去一个晚上,知府大人的态度就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而且,刚刚知府大人口中的贤侄出口,下一刻就改了口,居然称呼林途为老弟……
这角色转变的太快了,以至于林中举与柳二爷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他们想不明白,这林途究竟做了什么,难道他走了比知府大人更大的门路,上边儿人给易修竹施压,这才让他不得不给出那采矿批文?
林中举与柳二爷都知道昨天有了不得的贵人来了一趟临安城,却不知道林途在那位贵人眼中有多么的重要。
他们终究是身份和地位都不足够知晓那些个重要的事情的,但易修竹不同。
他是临安城正儿八经的知府大人,所以昨天晚上的事情略有耳闻,尤其是知道散场之后,那位刘贵妃更是单独留下了林途,这就让易修竹明白了自己接下来究竟该如何做。
“林老弟,我知道临安城周边有一处铁矿,就在凤林山那边儿,当初朝廷有派遣过专门的人去观山,得知这一处矿脉储量很大,但是开采起来十分不容易,所以最后就不了了之,一直搁置到了今天。
如果林老弟有意的话,可以派遣一些会观山之术的人去看看。”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易修竹今天是准备把这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直接又给了林途一个天大好处。
林途心头狂喜,笑着再次作揖行礼,感谢道:“老哥好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之后就会派遣人去探路。”
说完这句话,林途坐了下来,压低声音说道:“老哥,这矿脉开采出来产出的利润,老哥你占四成如何?”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易修竹连连摆手,说道:“采矿本来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投资巨大我是知道的,官府本来就已经收了三成当赋税,这已经是没办法的事情了,林老弟如果再给出三成,那你不得亏本?”
这都是易修竹的真心话,开采矿脉虽然利润很大,但投资和风险也同样巨大。
光是挖山修路就需要很多人力物力财力,前期需要投入大量的金钱还无法看到回报。
如果单单售卖矿石的话,利润也不会太多,更何况,如果矿点没有确定好,很有可能一通操作下来非但无法赚到钱,反而还会亏损。
正因为如此,民间开矿官府是有着一定指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