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给贼人撸去几日,早已没什么名声可言,离了我,哪儿还有……”
话音未落,张家大嫂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啪!”
那李二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张家大嫂却膀大腰圆胳膊粗,一膀子下去,李二登时眼冒金星摔倒在地,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对方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唾沫星子喷了一脸,却听不清究竟骂了什么。
“做什么做什么!”
正闹腾时,一个衙役喝退趴在外面门缝上围观的众邻居,“散了,都散了,人家生着病呢,不许到处胡说!”
寻常百姓一见公差便弱了几分,更何况他长得黝黑高大,简直像个阎王,且那张宝珠又是得了宋推官“有勇有谋,可堪表率”夸赞的,便纷纷哄笑点头,十分乖巧。
“差爷放心,俺们都晓得的。”
“是哩是哩,大家都是看着宝珠那孩子长大的,心疼尚且来不及,只是听说李家人来闹事,咱们怕张家吃亏……”
那衙役也不笑,瞪着眼挨个看了他们一遭,待众人纷纷低下头去,这才满意道:“就是这话,回头若给老子听见什么乱七八糟的闲话,便先拿你们开刀!”
众人听了,心中暗自叫苦,照他这个意思,咱们以后都成背锅的了。
真是黄泥掉进□□,不是屎也是屎。
如此看来,非但他们不能胡乱议论,便是听到旁人议论,也要努力制止,不然岂不都成了他们的过错?
听见动静的张家人过去开门,十分感激,又请他进去吃茶。
若在以往,见他这长相,张家人哪里敢上前?
但经此一劫后,众人都觉得似李二那等白净书生未必可靠,反倒是这衙役,虽长得有几分吓人,像极了话本上写的好汉,却叫人觉得安心。
那衙役虽生得有些吓人,竟颇有些腼腆,搓着手,推辞几番不过才磨蹭着进去。
“哎,马姑娘?”那衙役一抬头,正见马冰从屋里出来洗手。
“庄鹏?”马冰也认出他来,一边洗手,一边对张家人笑道,“还忘了对你们说,当日便是这位兄弟一箭射中黄富,不至于叫宝珠姑娘再受苦。”
当时的黄富已是穷途末路,若非庄鹏当机立断,必然要落入黄富之手沦为人质。
说是救命之恩,丝毫不为过。
张家人一听,肃然起敬,就连里头卧床修养的二老也要挣扎着爬起来磕头。
庄鹏大惊,忙道不敢,“职责所在,快别这样。”
“庄大爷太过谦虚了,”张老汉在窗户里头气喘吁吁道,“于您可能是职责所在,不值一提,但对小人一家便是救命之恩,哪里是说过去就过去的?”
他狠狠喘了几口气,到底下不来床,便对两个儿子道:“你们替我跟你娘,还有你妹子给这位大爷磕几个头。”
两人便要下跪,结果被庄鹏一手一人拽住,饶是再如何用力也跪不下去,心中越发敬佩。
好力气!
两边相互谦让一回,庄鹏坚持不肯受,张家人也只好罢了,琢磨着改日必然要备一份厚礼登门拜谢。
张家二嫂去沏了滚滚的热茶,又收拾几样糕点,端出来给马冰和庄鹏吃。
马冰坦然接受,后者却越加局促,一张黑脸都微微涨红了。
待到最后,他索性坐都坐不稳,站起来对缩在墙角的李家人喝道:“你家险些把人家害的家破人亡,如今没个能站起来的,还不足?这张家娘子已经交了和离书,过不几日就判了,日后你们再无瓜葛,还不速速家去收拾了嫁妆抬来?!”
李二兀自不服,捂着脸争辩道:“纵然您是官差,也不能胡乱插手旁人家务事,宝珠遭难,我心甚痛,且又不是我的过错,我不同意和离!”
庄鹏冷笑,捏着碗口大的拳头道:“你算个屁,衙门同意了就行,还不快滚!”
时下夫妻分割有两个法子,一为男方写的和离书,除非女子证据充分,可以申辩一二,不然一般当场就判成了。
第二个法子就是和离书,夫妻双方都可以提,但需要另一方同意,特殊情由除外。
所谓的特殊情由,便是一方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官府过目后觉得可以,哪怕对方不同意,也能判离。
此番那李二折辱妻子在先,意图谋取嫁妆在后,更有妻子尚未归来便着急分家,置亲手足和父母于不顾,可谓“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理由充足。
故而哪怕现在和离书还没发还,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李家人一听,简直如丧考妣,又吃了这顿骂,只好灰溜溜家去。
张家人又要留马冰和庄鹏吃饭,这次两人都谢绝了,一前一后离开。
一路上,马冰频频回头看,惹得庄鹏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道:“马姑娘,您看什么?”
马冰挑着眉毛笑,“若我没记错,今儿你不当班吧?”
怎么巴巴儿跑到人家门口来抱打不平?
庄鹏给她说了个大红脸,我了半天我不出个一二三四,像头憨厚的黑熊。
马冰眯着眼,拖着长腔,“哦~我知道了~”
“没,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