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今日的晚膳格外热闹。
陆景行坐在上首,晚云见陆景行心绪不宁,便知晓他可能是因今日里见到了公孙静的容貌,想起了他的娘亲。
晚云为了陆景行能够好受些,便主动地给陆景行布菜,专挑了好些他喜爱吃的。
永嘉看向宁芳与盛鑫那边,盛鑫给宁芳布菜时乃是极致的细心,生怕宁芳吃得不好。
就连月儿想要吃的菜,盛鑫也是先夹给宁芳,再替月儿去夹的。
今日盛家的饭桌上难得安静,但是永嘉却是看明白了一切。
盛鑫几乎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盛鑫的心里眼中,早就都是只有宁芳一人。
自己好歹也是郡主殿下,何必自取其辱呢?何况宁芳提出的交易,也甚是令永嘉心动。
晚膳毕后,永嘉便对着宁芳道:“我答应你入股的交易,至于婚事,等我回到长安之后,我会去和我娘说,废除婚约的。”
宁芳笑笑道:“盛鑫懦弱无趣配不上你,你着实该有一个更好疼爱你的男子。”
永嘉道:“我都这年纪了,哪里还能遇到喜爱我会疼爱我的男子呢!”
宁芳道:“姻缘天注定,郡主生来就颇受上天宠爱乃是皇家郡主,想必上苍定然是不会亏待郡主你的。”
晚云也在一旁对着永嘉道:“永嘉,你尽管方宽心便是了,等回了长安,我便为你好好挑选夫婿,我就不信在偌大的长安城之中还挑不到你的夫婿了。”
永嘉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晚云离开盛家之时,颇不情愿,对着宁芳道:“小芳姐姐,我明日便要启程去北沙城了,我在长安等着你回来。”
宁芳抱着晚云道:“若是在长安城之中受了什么委屈,你一定要写信给姐姐。”
晚云着实不舍离别,便啜泣着应下道:“嗯。”
陆景行见着回去路上默默落泪的晚云道:“又不是日后不再相见了,你哭什么呢?”
晚云道:“我就是舍不得与小芳姐姐离别。”
陆景行道:“明日就能去你想要见沙漠了,该高兴些才是。”
晚云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与小芳姐姐重逢的时日如此之短。”
陆景行劝道:“不过好在你也了了一桩心事,别难受了。”
……
翌日,众人便又出发去了北沙城,一路向北风便大了起来,众人所骑的马也都纷纷换成了骆驼。
所见的绿植也越来越少。
到了北沙城卫家军营地之中,晚云见着随处都能见沙子,连说句话,口中也便能有沙子。
陆景行到了卫家军营之时,便不再瞒着身份,慰问了边境之军,还赏赐了不少的东西。
晚云与永嘉不好进军营,便去了军属们所在的城镇里头。
晚云赶了半日的路,顿觉饥饿,是以在镇上的小酒楼之中要了一碗羊肉汤。
她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小瓷碗,一看上边竟然全是沾着沙尘。
永嘉着实受不了道:“此处是镇上最好的酒楼了,竟然碗里也全是沙尘。”
晚云道:“戍守边疆果真是不容易,边境百姓也是多有不易,我们就在此处用膳吧。”
晚云本就是穷苦出身,没有这么多的讲究,真的饿极了,吃什么都是好的。
永嘉喝了一口满是沙的羊肉汤道:“唉,难怪我哥哥这般嫌弃来边疆之地,正如他说的一般,但凡不是万不得已,谁人会愿意来此地呢?”
晚云道:“这也不一定,此处好些士兵都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来的。”
永嘉见到了坐在酒楼一隅喝着酒的卫明琪道:“别人许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来的,可他不是。”
晚云顺着永嘉的目光望了过去道:“卫明琪?他怎么来了这里了?”
永嘉道:“听我哥哥说他是觉得在卫家留着尴尬,才又回到了他待了五年的边疆之地,许是对他而言在此处是最好的选择吧?
至少在此处,可无人会在意他是不是庶出了。
晚云,你稍等我一下。”
永嘉从行李的包裹之中取出了洗干净的鞋袜,上前去给了卫明琪道:“卫二公子,多谢你前日里借我的鞋袜,此鞋袜我都洗干净了的,还给你。”
卫明琪见是永嘉,放下了手中的酒壶道:“郡主不必还的,烧了就是了。”
永嘉道:“那夜里我见你是特意用丝绸包着鞋袜的,想必很是重视吧?”
卫明琪浅笑道:“那是娘亲手为我缝制的,我自然是舍不得穿的,但是事分轻重,若是我娘知晓这鞋袜能解郡主的燃眉之急,必定不会怪我毁了鞋袜的。”
永嘉还是将鞋袜放在了卫明琪的一旁道:“若你要毁,你就自个儿毁吧。”
晚云见着永嘉回来道:“你怎么会给卫明琪做鞋呢?”
永嘉便将前日夜里大雨滂沱之事告诉了晚云,“那日里还多亏了他,否则我也定要伤风,耽搁路上的行程了。”
晚云道:“你方才说他在长安城之中尴尬才来的边疆,这对他也未免太不公平了些,卫夫人本就是想要给他说亲事的。
要不是夫君一直念着往日里的兄弟情,不愿意夺去卫明桑的世子之位,许是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