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支开眉儿,自家喝酒,就是不想她瞧见狼狈模样。
但还是避不过去,这夜大醉,没能按时早起,竟是一睡不醒,直到眉儿来叫吃午饭,身上酒气都未散。
眉儿在外都叫不醒,是推开门摇醒的。
努力摇着头,找回些意思,算知道这酒劲的大。
伸手先捏丫头的脸,占些便宜。
再被他捏脸,眉儿都习惯了,只小声:“都等着吃饭哩!”
眉儿出门先走,他方起来,穿衣取盐漱口,到盆边洗了脸,摇晃去吃饭。
老娘皱眉叫:“丫头,倒碗酸汤给他!”
瞧他宿醉未醒的模样,曹四笑问:“只说我酒量小,昨晚你喝了多少?”
商三儿叹气:“成衣店陈大叔,非说送女儿做丫头,现才觉着亏了,大晚上来灌我酒,喝到半夜,都不知糟蹋掉多少好酒,他几时走的?”
听他编瞎话哄曹四,商大娘没好气:“谁晓得?问韩思去!”
曹四与韩家那小子有仇,自不会去问。
眉儿把腌酸菜的酸汤倒一碗出来,商三儿喝下,感觉好些。
做丫头的事儿多,眉儿又去送门房韩思的吃食,曹四再问商三儿:“陈大叔灌一顿酒,闺女就真送你了?”
商三儿点头:“可不是,送我暖床的!”
“哐当”一声响,是请罪荆掉到地上。
老娘要发威,哥俩齐低下头,不再敢说一句。
眉儿回来,说句:“韩小哥说,若是没事,吃完饭他也随田大哥他们挖树去,不进来说了!”
商大娘应道:“都闲着的,能有啥事儿?”
这才一起动筷。
吃完饭,曹四又说,老三昨天摘来的柿子,味道真的好,还没吃够,要再讨几个。
本摘得不少,架不住家家都分去些,等商三儿从狗背上拿出来,已只剩下小半筐。
曹四叫:“老三,全与我罢!”
商三儿摇头:“昨儿忘了,老娘和丫头只吃过赵大婶的糖,这还没吃着呢!”
“那我分一半!”
拣些出来,剩下的曹四连着筐一起端走。
丫头在厨房里洗碗,等曹四离开,老娘方问:“一觉睡到午时,你今日不打算钓虾?”
商三儿老实答:“本事不够,钓不到七节的!”
“昨晚喝的那臭酒?”
“嗯!”
老娘又再叮嘱:“身子都叫你占去,好歹多上心些!”
商三儿点头。
除千里目距离不够,在荨麻城定的钓线也少了,还要再加定一两百丈。
目前钓不起七节虾,因那丫头,商三儿都有些烦那六节山,暂时不想去。
挣功德叶不定非靠卖虾,商三儿想着,把这次酿的千斤琼花露全卖掉,也够开销。
想着事,他随手剥个柿子孝敬老娘。
吃着又顺又甜,确实比胖大婶分的饴糖好吃。
商大娘吃完,擦着嘴,也赞两声,见商三儿还要剥,伸手止住:“丫头定也爱,给她留些,你也不许偷嘴!”
商三儿叹气:“娘唉!我寻回来的不说,可是你亲儿子呢!”
老娘没理,他只得苦笑:“得闲我再寻些去,城外定还有的!”
“那倒应该,多摘些来,吃不完的做成柿饼!”
商三儿遇到的这两株柿树,结的果确实好吃,老娘想想,又道:“你没个正行,只见着的就摘,得空我也带丫头寻好的去!”
等丫头洗完碗,老娘拉着一起吃柿子,沾得下巴上全是果肉。
商三儿不许她擦嘴,故意逗:“眉儿,取个碗来,陪三爷斗蛐蛐!”
商大娘瞪他一眼,倒没再多管,起身寻自家的事做去了。
眉儿拿碗过来,已把下巴擦拭干净,不给他取笑。
商三儿用她擦嘴的丝巾把碗里水汽抹干,狗背上抓出两个蛐蛐,扯下头发当撩拨的草,真教她玩耍。
土地婆传了养好虫儿的法子,但就算真要养,也不可能几百个虫全留下,须先分胜负,决出魁首,留下几个就行。
这蟋蟀小虫,凡斗败过的,就算身体还完好,斗志也要消掉大半,往后轻易不肯再战,输了的就放掉。
堂堂六阶人仙,以前从未玩过,得教了,对这小虫互斗也不感兴趣,只想着抽空做修行功课,或帮商大娘做事去。
瞧出眉儿心不在焉,硬拉着也无趣,商三儿便改调戏,逼她叫“三爷”,死活也叫不出口,没法子,拉着占些便宜,就放过她。
带狗出府,到酒坊里看酿的酒时,韩窈娘都紧随着,甚是警惕,防他寻机占窕妹的便宜。
甚是没趣。
看过酒出门,曹四刚拐进赵家小饭馆。
不知这厮做甚,商三儿好奇,轻走过去几步,凝神听动静。
“赵婶儿,你这饭馆子几时能开张?”
胖大婶答他:“我们就寻个住的地,几时说做营生?”
听声音,就知曹四不甘:“城里是空,但你家住饭馆,咋好真闲着?对面陈家都做衣裳出来,任人挑!”
“呸!城里就几个人,商队也不见来,对面衣裳可久放,开门卖吃食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