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邪魔,竟有胆大到敢与天仙作对的,待知晓真相,让打杀幽魔后,一些个刚起意受聘绿柳的高阶人仙又望而却步。好在世间事,总是有好有坏,这越来越有名的绿柳城,于某些修者而言,又已不得不来。
济水河神公子殷蛟之外,还有天下闻名的玄素门。
她等到东门外时,已是后半夜,不进城难得安心,领头的长老等不得天亮,就自承来历,请城隍传音进去。
被惊醒,听分明后,商三儿欢喜不尽,急推开向氏粉臂,翻起身,巡视一遍,才记起衣物留在外间床上。
看他火急火燎模样,向氏问:“出啥事了?”
商三儿如实应:“玄素门来咧!说求受聘,常住咱们城,为首还是位九阶,只管睡你的,我去接!”
对大名鼎鼎的玄素门,向氏不可能不知,听轻后,藏着吃味,皱眉埋怨:“也快四更了,就等不得天明?”
“人家急,咱也不好任在外等!”
说话间,下床趿上鞋,就冲去外间。
刚得修行地仙妙法,静馨还只是小二阶,精力不算充沛,昨夜商三爷没安好心,折腾得厉害,眼下睡得死,里间两口子说话都未觉,扯压她身下的腰带时,才被惊醒,睡眼朦胧地问:“咋了?”
向氏在里间叫:“疯丫头起来,伺候他穿戴出门!”
大半夜里,商三儿想胡乱套上就走,向氏不许:“头回见面,咱们做主家,礼数也不能不讲究!”
叫过静馨,向氏也起来帮手。
商三儿心里再急,只好等整衣束腰、梳发扎髻、挂玉佩骰盅、漱口洁面,花上番功夫。
她主仆俩忙活着,商三儿又想起安顿事,迎空叫:“城隍爷,传话鲍正山,叫他起来开门!”
自商三儿撵走常日蹭好处的外来者,礼宾司已是空荡,城隍先前传话,玄素门只来十五个人,尽能住下。
向氏前后看看,已打扮得差不离,方叮嘱:“府里府外已消受着多少女子,任玄素门妖精如意可人,也请收敛些,招惹沾上,莫怪我撺掇老娘,天天用请罪荆!身子不干净,里外凡愿听我这主妇话的,也不许再给你好脸!”
静馨听着,“噗嗤”笑出声。
“嘿嘿!”
商三儿也忍不住笑,伸手捏媳妇的脸:“道姑变婆娘,性子是真变多了,学会捻酸哩!”
向氏拍开手,白他一眼,叫:“去罢!”
已耽误好一会,出了门,商三儿忽又不急了,口上叫:“老狗,走咧!”
使眼色过去,随他心意,魂奴作假,出院门时,一步步踩出主人的脚步声。
他身上有骰盅,屏声静气立在门外,向氏就察觉不出来。
果然,以为走远,里间一时还没睡意的主仆声音又起。
“小浪蹄子!一晚不晓得收声,鬼叫个啥?不然我搬出去,把屋子让你两个?”
“哎哟,老爷惯会捉弄人,我哪遭得住?兰舟才是浪蹄子、祸害人的妖精,小姐治她去!”
静馨声音腻人,向氏也娇嗔:“叫你进屋,是做个帮手,哪知扰我不得好睡?滚回厢房住去,我还能得个清净!”
“院里人都瞧着的,进屋只三四晚,就被撵回去,我多没面儿?小姐不有门禁音道术,咋不用?”
“额…忘了!死丫头……”
听这几句,正觉得趣,商三儿还捂嘴偷乐,院里忽起声喝问:“谁在哪里?”
不用回头,闻声也知晓,是新近分来柿霜院的佟梅。
商三儿应她:“是我,莫慌!”
屋里话被打断,有慌乱声起,他又“嘿嘿”笑,冲里间叫:“娘子,这回真走了!”
折身回头,黑暗里,佟梅手上提宝器,但也只着小衣,见他惶恐行礼:“老爷!”
赤脚仙不抢没姿色没身段的女子,佟梅伏身时,小衣下也是颇有料。
容貌身段一等一,不在向氏、韩窕妹之下,但对这些位可怜人,商三儿不肆意戏弄,瞟一眼就收回视线,应她:“没事儿,和媳妇闹着玩呢!”
老狗等在院外,随他离开。
出府门时,阿丑要去巡街敲四更的锣,正遇着。
阿丑一晚巡街几次,想想荷叶也不容易,难得好睡,待哄个“丑童氏”来,为她分担一二。
鬼婆婆已几天未去十字口观道,也不在街上露面。
河神公子还未到,阴极木没送来,缺命物,她还不能晋级,但门都不出了,定是害羞。
沿街走下,礼宾司果然已开门,叫阿丑自去,商三儿先向鲍正山讨个灯笼。
废地仙不用照明,但接客人,提灯笼好歹算个礼数。
十字口,看到灯笼,睡地上的花子抬头打量。
他神识已被锁死在五块青石板内,不知东门外有人来,自也好奇。
商三儿没理会。
走上东正街,才想:“都说一更人、二更锣、三更鬼、四更贼、五更鸡。四更天来的,果然没啥好人!”
东城门这,早晚只由仲熊、马吉儿子开关城门,并无衙兵值守,商三儿赶到,还要亲自抬起城门栓,打开门。
外间,站着十五位女子,打前四位上了年岁,全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