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发。
然后换水,改请向氏清洗。
她在酒楼时,这等事也从不用静馨,只自家动手,到这也是一样。
待官子端脏水出去,泼在柿树下,奉羹轻声道:“爷、夫人请安歇,有事唤我们!”
静馨要算胆大,出门前敢回头叮嘱:“三爷也该疼惜着小姐,要做人的,早些起,莫只顾你自家快活!”
向氏涨红脸,听那没脸皮的回怼:“怎知不是她自家不想起?凭谁说,八阶收拾我个废地仙,好难么?”
静馨瞪他一眼,甩手出去了。
听门轴响动,向氏就又不自在起来,那边不怀好意的目光扫来,忙起身,趿鞋出去别门闩。
折回来,泼皮夫婿已站在红烛前,准备吹熄。
昨夜洞房,须一夜任烛燃,今晚已可灭掉。
心慌中,向氏忙止住:“且慢!”
待破皮儿望过来,她低下头,声如蚊蚁:“有礼给你!”
本就该给,也求得多拖延一会,只觉身心还未准备好。
慢腾腾地开箱,拿出那块玉印,递过去。
汉子先伸手搂腰。
身子僵硬着,任被带到床沿,半挨坐在他膝上,背靠着他的胸,一齐看玉印。
“商君?你做的?”
向氏含羞颔首,难得听他道谢:“叫娘子受累!”
把玩一会,商三儿笑道:“还以为你害羞,过些日才会送物事,我的回礼也就没急给!”
她今夜送物事,本也是因害臊,想打岔一会。
之前小看了泼皮,本以为凭一身修为,总能守住,哪知那般不中用,与他成真夫妻?
想到那些求饶话,脸上就一阵滚烫!
且是长辈允下,明媒正娶拜堂成亲的,她实没地儿说理去。
没法子,只能认命,做他正经娘子,别事上寻着机,再报仇罢。
口里调笑着,泼皮从他百宝囊里,先掏出一物。
仔细看去,是对绾臂双金环,别名缠臂金、金臂钏,两端口成龙头模样,一样用好金做料子,做工精致,应也是请蒋家匠师打制的。
这是私密物事,平日带胳膊上的。
与婆婆送的手镯相同的高阶宝器,本已不俗,可夫妻互送之物,不图贵重,要的只是心意。
不是亲制,还不如她送的不值钱玉印呢!
略有些不满,但也晓得,对这泼皮夫婿,真不要指望太多。
互送了礼,烛火就不灭了,带她倒床上,除去衣裳,叫带上缠臂金给看。
一边心乱如麻,一边任由施为。
那物事,套稳就不会滑动,如两条金龙般,各缠在一臂上,映照得肌肤似雪。
“啧啧,果然添色不少!”
轻抚着,泼皮儿赞不绝口,又吩咐:“以后都戴着,不许摘!”
鬼使神差地,她鼻里轻哼出声,是个“嗯”字。
忍着色意,泼皮百宝囊里再掏出一物:“这个,却是为夫亲手做的,与你最合!”
几近无色的天蚕丝穿起的一串玉石块儿,线金贵,穿的拇指盖大小的玉石块却只是七块凡物,打磨得光滑而已,还不规整,不过分为碧绿、天青、浓墨、橙黄、绛紫、银白、朱红七色,煞是好看。
玉石块间离得远,不似常见的项链,她从前未见过,忍不住好奇:“这是何物?”
商三儿嘿嘿笑:“腰链呢,专锁你柳腰!”
这物事,柳絮院头牌着露脐衣时,商三儿见过,向氏从不去那等地方,在吕府不看舞姬献舞,对打扮又不上心,自是不晓,但闻声知意。
得他亲手做的礼,刚生些甜意,哪晓得也是为逞他私欲?
且这般物事,比绾臂双金环不堪多了!
再忍不住,抬起腿勐踹:“挨千刀的,只晓得捉弄我!”
但泼皮认定的事,真真难扭回,被踹后,很快扭转局面,抱着折腾起,又哄她叫“夫君”、“哥哥”、“好人”。
趁她手脚软没力气时,强就给系上。
有些物事,弄上再拿不下来的。
第二日,向氏又晚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