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尧蹲下身,动作熟练地套上绳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拉着绳结,拍拍阿来的后背,“走。”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示意跟上。
他的车就停在门口,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还在想这开宠物医院还挺赚钱的,开个奥迪s7上班,没想到是林卿尧的。
他开了后座门,阿来轻松跳进去,摇着尾巴趴在窗边。
我正低头系安全带,头顶传来温热的舔舐感。
虽然我不怕狗,但那一瞬间皮肤还是条件反射的紧绷了起来。
“回去坐好。”林卿尧转过头,拍了拍阿来的头。
阿来摇着尾巴,叫了两声。
他笑,“今天怎么这么兴奋。”
我问:“阿来几岁了?”
“七岁半。”林卿尧发动车子。
狗的寿命最多二十岁,七岁已经高龄。我转头摸了摸阿来的脑袋,像是不经意的开口,“钱我下个月十号给你。”
“没事,”林卿尧语气淡淡的,“住哪里?”
我这才想起忘记告诉他地址了,老同学第一天见面就让他垫付费用,我承认是有点紧张的,以至于忘记了这茬。
我报出了小区地址。
“你住哪儿?”
“东泽庄园?”
我俩异口同声,又一起止住,停了停,我先打破寂静,“你住哪儿?”
“玺园。”
位于绍兴 cbd迪荡新城的核心区,迪荡湖公园最后一片住宅地,闹中取静,玺园可谓是真正的湖景房,以排屋和别墅为主,各类基础设施也十分齐全,出门便是二环高架,去高铁站机场都十分方便。
绍兴最不缺的就是湖景,但是迪荡湖这样的一线公园景区不是哪里都能有的,玺园的房子属于稀缺资源,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我爸2018年那会儿想在那给我买房,后来疫情,房地产迅速萎缩,他是商人,本质还是以投资为目的,再加上我家的房子确实不少,他说得再观望一下,再后来我哥出了事,这事也就搁置了。
我没多想的问,“你自己的房子吗?”
“嗯。”
车厢里安静,林卿尧开着车,窗外流光划过,树荫斑驳贴在他挺拔的鼻梁上,他的眉眼比那时更优越醒目,我回忆刚才从诊室出来时,看到他摘了口罩露出来的脸,眼前一亮。
十二年太长了,时光在我们身上都留下了痕迹。
可对林卿尧我却还是熟悉的感觉,这些年来,冷不丁他就会从我的脑海里冒出来,有时候是发呆,有时候是做梦。
我终于忍不住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似乎楞了楞,“你是说回国?”
“嗯。”
“去年。”
我点了点头,想问他现在做什么工作,又生怕唐突,话在嘴边拐了又拐,最终都没有问出口。
夏小星第二天回我的消息,不说废话,上来就直接转了我两千。
还说,“你这大小姐是怎么混的那么惨的。”
别看我家里家境不错,我向来独立,就算再困难也不跟家里开口,平时吃饭都是在单位里,我也很少吃零食,也没有很强的购物欲,加上之前给表哥的五万,剩下的五六万都放在理财里,我还有个毛病,心软,爱借钱给别人,也不好意思催,说实在的,这年头能主动还钱的都是好人,借出去的钱我都做了坏账准备。
外面零零碎碎的也有好几万。
总之自己是一分钱都没有省下来的。
夏小星总说我活得浑浑噩噩的,以后可怎么办。
她问我,你昨天那钱最后怎么弄的?
我诚实的说,碰到了老同学,他帮我付的。
男的女的啊?她的语气充满了八卦。
“男的。”
“哟。”夏小星语气越发的不对劲,“长得帅吗?”
我平静道,“是我初中的同桌,叫林卿尧。”
“哦,原来是那个林卿尧啊——”
夏小星故意拖长着调调,隔着手机,我似乎能看到她促狭的笑意。
我对夏小星讲过我和林卿尧的故事。
在我第十次梦到林卿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