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发中,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和它主人一样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我喜欢狗,但我不会再养狗了。
我的注意力都放在狗身上时,林卿尧掏出手机。
“扣我卡上。”他淡淡道。
“好。”
我听到声音,转过了头,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是要帮我付钱的意思?
林卿尧骨架修长坚硬的手在灯光下白的过分,轻松捏着硕大屏幕的手机,刷了码,扭头看向我,“走吧。”
我有一种他特地在等我帮我付钱的错觉。
身后有人推开了门,“一回来就接狗的,全绍兴都找不出第二个,好像我会亏待它似的,大半夜还把我叫起来,折腾人你是第一名。”
我认出来他就是院长,听语气和林卿尧不是一般的熟。
林卿尧靠着桌沿,低头逗弄着狗。
“你俩认识啊?”院长看了看我。
他这才抬起头,眸光湛亮,“舒覃,我同学。”
院长可来劲了,眯眼打量了我会儿,奇怪,“你这初中就去国外的人,还有国内的同学?”
我犹豫着要不要解释,林卿尧已经开口了,“初中同学。”
“那真是巧了,”院长问我,“你是绍兴本地人?”
我点点头。
我记得林卿尧不是,那他为什么会在这?
“这人是我见过最不讲理的人,”院长指了指边牧,“这狗就是从我这儿拐去的,你别小瞧它,是部队退下来的,打算给它养老,结果被这家伙看上了,我当然不肯,谁晓得这东西跟他还挺有缘,就他唤得动,别人不行,没办法,只能送给他了。”
我想起来林卿尧刚刚唤它“阿来”,问,“它以前就叫阿来吗?”
林卿尧蹲在地上逗阿来玩,我说完,注意到他抬头看了过来。
我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阿来是在部队里就取好的名字,”院长摸着阿来的脑袋,“林这家伙是真的宠这孩子,刚从家里回来就我这赶,一晚上都不行。”
我想起来林卿尧老家好像是山东的,就随口问了句:“你刚山东回来吗?”
他轻嗯了声,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外婆去世了。”
我想起来他父母早就离异了。
“你的猫情况怎么样了?”他像是刻意岔开话题。
“肠胃炎,要住院。”我如实答。
“我老同学的猫,好好帮我照顾。”
我不确定是否听错,也不清楚,他的“帮我”出自什么逻辑,只当做是一种社交礼仪的客套。
院长朝我笑道,“那必须的。”
我当时并没有看懂这笑意背后的深意,只觉得林卿尧人真好。
接着他说道:“这猫晚上在这儿没事吧?”
医生领着我们三人走进里面住院区,院长仔细问过医生猫的情况,又详细检查了一番,“没什么大碍,吃点药,打个消炎的就好了。”
我放心多了。摸着笑笑的脑袋,弯腰轻声对它说,“笑笑,今天晚上你在这里睡,明天傍晚我再来接你。”
笑笑弱弱的喵呜了一声。
“没事的,明天我亲自过来帮你看着,放心好了。”院长宽慰我。
“好。”我自然是信任他的。
直起身,刚要转身,差点撞到林卿尧,原来他一直站在我身后。
我意识到他应该还有事情要和院长聊,本来是该走了的,但今晚的费用是他帮我出的,得等到他忙完再商量还钱的事。
林卿尧扶住了我,手掌松松托着我的手臂,手心体温灼烫,我像是被蛰了一下,眼睫轻颤,低着头看着他的鞋子,声音藏在口罩里,又轻又闷,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我去外面等你们。”
“嗯。”
他松开了手。
我的脸莫名其妙发烫,还好有口罩,我低着头,没看他的眼睛,快步走出住院室。
阿来听得懂人话,林卿尧让它乖乖坐着,它就真的一动不动坐到现在,我坐在椅子上,招招手让它过来,因为院长说过它只听林卿尧的话,并不期待它能给我回应,没想到阿来甩着尾巴跑过来,脑袋蹭着我的手。
林卿尧把它养得很好,皮毛顺滑油亮,体格结实,就是有点好动,都说边牧聪明,我发出的指令它都能听懂,配合度极高。
里面传来脚步声,没等我反应过来,阿来箭一样冲过去,我顺着方向看去,林卿尧和院长一前一后走出来。
在他身上一点都看不出长途奔波的疲劳感,理着清爽干净的寸头,举手投足间还是和以往一样,从容慵懒,手腕上的那个黑色纹身,如同从白透的皮肤里蔓延生长。
黑白对比强烈刺激。
他骨子里的野性和凌厉破茧而出,极具攻击性的占据眼球。
林卿尧朝我走了过来,长腿矫健,柔软的裤料随着步伐晃动,在我眼前停下,修长的脖颈微低,看着我说,“开车了吗?”
他的眼睛似生了蛊,我下意识摇了摇头。
“我送你。”
他左手手腕上缠着牵引绳,和黑色的纹身交织着,像一张扭曲荒诞的十八世纪欧洲黑暗油画,阿来摇着尾巴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