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妧一惊,想到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他伤口裂开,顿时自责不已。
明明启程的时候,就知道他身上带伤,怎么就忘了呢?
她一时顾不得别的,就想上前看看他的伤口,手就要碰到他的衣襟,这才回过神来,脸色微赧,连忙缩回手,只是脸上的急色却不减:“这么严重,赶紧请军医过来先看看伤口吧!”
慕容恪见她伸出来的手就像被烫到了一般,又飞速的缩回去,眼里划过一丝失落,看到她脸上的自责,一时有些不忍,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若无其事道:“无碍。”
“流那么多血,伤口定然不小,这叫无碍?”李妧顺嘴反驳道,想起刚才是他拉了自己一把,这才压到了他的伤口,忍不住嘀嘀咕咕的:“真是的,幽州还等着你呢,不趁这会儿养好伤,回头怎么打战?”
从某个角度来说,慕容恪的命,也不全属于自己,还属于那些跟着他的,千千万万的将士。
就是她,现在身家性命也系在他的身上,她现在简直恨不得一天念八百遍经,求佛祖保佑他平安。
李妧随口一番话,却在某人心里掀起波澜。
慕容恪闻言心中一动,又想起那日刘启说的什么‘关心’的话来。
她现在也是在关心他吧?
他眼神晶亮,耳尖微红,只是又怕叫她看出端倪,强行压抑着,憋得一张脸通红。
李妧见状,却误以为是因为伤口疼痛难忍,越发的着急:“军医怎么还没有来?”
“来了,来了!”
刘启拎着军医跑得飞快,就差扛着跑了,到了马车旁,更是一把将他拎起塞到马车里。
可怜那军医被他折腾成这样,也一句都来不及吭,便连忙上前查看慕容恪的伤口。
军中都是男子,从来没有避讳,他也习惯了,拿了把大剪子便剪起了衣服。
慕容恪甚至都来不及阻止,便觉胸前一凉。
精装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文碧惊呼一声,慌不择路的跳下马车,从背影上看,连后脖颈都是红的。
李妧也连忙捂住眼睛,丢下一句:“我先去看看刚刚那位女子。”便逃也似的跳下马车。
慕容恪:“……”晚节不保!
不是,阿妧看到就算了,怎么那个文碧也……还是当着阿妧的面!
马车内的空气瞬间变得凉飕飕的,军医后知后觉,被将军凉飕飕的眼神盯着,他挠了挠头,讪笑着道:“将军恕罪,属下这也是一时情急……不过还好将军体格精壮,很是拿的出手……”
“咳咳!”刘启在后面咳的惊天动地,眼睛眨得都快要抽风了。
这个军医老胡,医术没得说,只是这张嘴一直就没个把门的!
这是能说的吗?没看见将军那吃人的眼神吗?
军医老胡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心无旁骛的看起了伤。
慕容恪:“……”
他感觉他可能不止要治治外伤,刚刚受的内伤,也需要治一治。
他这里纠结不已,李妧却早就将这事儿抛在了脑后,拉着满脸通红的文碧,转身去寻方才救下的那女子。
慕容恪的手下动作十分迅速,每次安营扎寨,都会先搭供伤患休息的帐篷,那女子就被安排在里面。
此时慕容恪带去的都是精锐,之前受伤的人员都原地修养,因此帐篷里此时倒是安静,只有那女子一人。
李妧二人上前,却见那女子还在昏睡中,只是睡梦中依然眉头紧皱,不甚安稳。
文碧好奇的打量那女子,惊奇道:“长相不错,身上的衣裳虽然脏了,但是看得出料子也不差,看上去像士族中的女郎,那些人为什么追杀她呢?”
“无非就是两种原因,一种是家族败落了,因此遇到了歹人。一种,便是因为什么原因,为家族所不容,那些人是来灭口的。”
李妧说到这里,想到自己的身世,有些唏嘘。
文碧见状,知道她这是想到自己了,忙安慰道:“别多想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不是从李府出来了吗?如今你阿娘的消息也有了,往后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嗯!”李妧重重点头。
她向来也不是什么喜欢伤春悲秋的人,不过感慨几句,便把这事儿抛到脑后。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响起一声嘤咛,忙转头望去,却见榻上的女子悠悠转醒。
文碧好奇的凑过去:“你醒啦?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那女子听到有人说话,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弹起来,一边躲,一边乞求:“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倒是将文碧给吓了一跳。
李妧将文碧护在身后,对那女子道:“你莫怕,追杀你的那些人已经死了,你现在安全了。”
似乎是李妧轻柔的安抚起了作用,女子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双眼也有了焦距,看向帐篷里的二人。
目光在看到李妧的时候,眼里划过一丝惊艳,还有一些什么别的东西,还不待人细看,便全数收敛起来,只余留一些凄楚。
她原本身段便纤细,如此一来,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李妧见她安静下来,正想同她说话,却见她突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