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面容上浮现一丝痛楚,松开扯着李妧手臂的手,摸了摸自己吃痛的鼻梁。
见李妧一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眼里却闪过一丝戏谑,垂眸望着她道:“阿妧还不起身吗?”
李妧此刻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她压在他的身上,两只小手扯着他胸前的衣襟,露出眼前男人一侧的锁骨。
她惊呼一声,手忙脚乱的想要爬起来,越是慌张就越发的忙乱,脚下踩着裙子,一滑,又是向前一扑,向眼前人的身上倒去。
李妧连忙伸手一撑,双手压在慕容恪的胸膛,两人倒是没有再摔在一块儿,只是这一动作,却又引得慕容恪一声压抑痛苦的闷哼。
李妧听出了不对,想起刘启说慕容恪身上还带伤的事儿,连忙挪开手,定睛一看,果然见他敞开的衣襟里,露出一截染血的绷带。
看样子是被她刚才那一压,伤口又裂开了。
李妧心中浮起一些愧疚,忙起身去扶他,这时车窗外有将士前来禀报:“将军,林中突然冲出了几个持刀的人。”
文碧也在外头迟疑的问道:“阿妧,你们没事吧?”语气好奇里又带着丝羞赧。
显然是听到了方才马车里的动静,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李妧飞快的撇了一眼旁边略显委屈的慕容恪,竟然有些心虚,嘴上却飞快的答道:“无事。”
这时,外面传来一女子的尖声惊叫,想起方才传来的消息,慕容恪挑开车窗朝外望去。
只见离马车的两丈开外,一队将士围着中间的四五个男人,并一名女子。
这些将士跟着慕容恪,都是上惯了战场的,只几息之间,那些被围在中间的男人便倒下了。
那个女子在正中,满身血污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被溅上的,惊恐的看着四周,不断求饶,可能因为害怕,声音早已哭喊的嘶哑了。
只见一名将士,手举着刀,正要对着她落下,那女子眼里闪现着绝望与不甘。
李妧心里一窒,不经思考的大喝了一声:“住手!”
那将士闻声险险的往一旁避开,劈落了那女子的一缕头发。那女子循音遥望了李妧一眼,再也受不住,瘫软在地,似乎晕了过去。
李妧话说出口,才惊觉自己不该插手此事,她并不知对方是何人,怎可贸贸然插手?
然,那女子的眼神,让她不禁想起上一世的自己,被沉湖之时,她也是满心的不甘。她……不忍心看着那名女子就这样,死在她的眼前。
“阿妧……与她相识?”慕容恪看出她脸上的异色,轻声问道。
“不……我们不曾见过,只是看她只是一个弱质女流,应该不会做什么坏事,将军可不可以留她一命?”李妧转头看着他,眼眶微红,虽然努力的压抑着,却还是泄露了声音里的那丝颤抖。
这下,却更是叫慕容恪吃惊。
似乎除了第一次见面之时,还能叫人看清她的情绪,后面这几次再见,她都将真实的自己深深的藏了起来,像这次这样情绪外露,甚至是有些失态,还是第一次。
慕容恪静静的看着她,眼神探究。
此时的慕容恪也跟平时不太一眼,眼神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李妧屏息等待着,竟然有些无措,仿佛再这样的目光下,她的秘密都要无处遁形,马上就要被看透了一般。
可她却并不后悔方才的阻止,微抿了唇,有些倔强。
似乎只过了一息之久,又好像等了许久,她只听他缓缓的道:“我允你就是了。”
李妧喜极,又见他掀起车帘朝外道:“天色晚矣,就在附近寻出地方安营扎寨吧。把那名女子捡回去,先让随行的军医去看看有无大碍。”
“是。”那将士应了,一把将那女子抱起,往一旁去了。
文碧在外头见到了全程,也是有些心虚,正要同李妧说要不要跟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谁知一抬头,却刚好瞥见慕容恪的脸,顿时脸色古怪。
刘启见了奇怪,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也看过去,眼神顿时也变了。
只见自家将军鼻梁处竟然有一片淤青,在俊朗白皙的脸上,这片淤青便尤为明显。
正要询问,却见他身旁的李妧,那白嫩的额头上也青了一片,顿时瞳孔瞪大——好家伙,原本他跟冯庆还在私底下嘲笑将军口是心非,明明对人家小姑子有意思,还非要端着,装着。
谁知道,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将军竟然这么生猛!
光看这伤,就知道方才两个人定然离得很近,若是没有人去打岔,还不定会发生什么羞人的事儿呢!
而且,原本他跟冯庆还打赌来着,像将军这样嘴硬,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拿下这李妧,谁知道不过才一天的功夫,就发展得这样快啦!
刘启想到这里,看着他家将军的眼神肃然起敬——不愧是将军,干什么都厉害!看来,之前那些不过都是将军的伪装!
唉,还是要多向将军学习啊!
李妧听到慕容恪留下了那位女子,心下一松,虽不知以后如何,好歹留了一条命罢?她心里一松,便看到马车前面的文碧跟刘启,一个眼神古怪,一个眼神坚定,仿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