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一走,徐氏便忙让仆妇把李嫤从地上搀扶起来。
看见女儿脸上的巴掌印,还有肿得老高的手掌,她恨得是咬牙切齿,可是她又不能对李书怎么样,只好把这事儿又记在李妧身上。
盯着李妧的目光似乎都能喷出火来。
然而她到底还没有同李嫤一样冲动,心知现在丈夫正是对她不满的时候,决不能再有事端,因而如今不能对李妧怎么样。
只是想到刚才这小贱人暗地里给她使绊子的事儿,到底意难平。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李妧,阴阳怪气的道:“我怎么不知道,阿妧什么时候这样会说话了?”
李妧微微一笑,似乎是没有听懂,又似乎是回应她的言外之意,淡淡的道:“当然还是母亲教导得好。”
徐氏险些被这句话噎出一口老血,面上神色青红交错,半响才道:“好,好得很!”
然后狠狠的瞪了李妧一眼,转身便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其余人见状,也忙跟在主子后头走了。
原本一屋子的人呼啦啦的都走了,顿时便又只剩下李妧还有文碧二人来。
文碧探头探脑的走到门口一瞧,见人是真的走光了,这才又返回身来,脸上哪里还有方才可怜、隐忍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兴奋,还有激动。
“阿妧,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算准这传言会让李嫤在今天丢脸的?”
李妧眨眨眼:“不,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她只算准了李嫤会丢脸,不过也不知道一定就是今天啊。
“那你怎么……”怎么就知道今天就把自己打扮得病恹恹的?
“嗯……提前做做准备,准是没错儿的。”李妧咧嘴笑道,笑了一半,却忍不住‘嘶’了一声。
文碧从惊讶里回过神儿,看见她脸上的红肿,便开始心疼,连忙去弄了一块儿热帕子来,边为她敷脸,边埋怨她:“你也真是的,明明都能躲过去,怎么还要挨这一下?”
李妧疼得龇牙咧嘴的,也有些后悔,方才应该再多挡挡力气的……
不过她嘴上却不承认,反而有些得意洋洋的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要是我不这样,父亲怎么会重罚李嫤?”
就是让李书看到这巴掌印,让他觉得李嫤嚣张跋扈,然后后头那些告状的话,才更加有说服力!
这一切的铺垫,不过都是引导着李书更加愤怒的手段而已。
文碧听她这么说,想到方才李嫤的惨状、还有徐氏的狼狈,忍不住又兴奋起来:“她那样害你,总算是吃了亏。你还别说,看着她被郎主请家法,我看着……心中真是痛快极了!”
可不是痛快么?从前只有李嫤把别人欺负哭的,哪里有她哭的时候?
今日,总算是看她吃了一回亏了!
文碧一高兴,手里的劲儿也忍不住大了些,按在李嫤脸上,疼得她忍不住叫唤,文碧这才回过神儿来,忙放轻了手劲儿,又想起刚才的事儿来:“阿妧,你说她们真的会给请大夫么?”
李妧点点头,笃定道:“肯定会的……我那个母亲可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不会再留把柄给人的。”
“可是……”文碧有些担忧,忍不住转头四处瞧瞧,确定这里只有她们二人,这才又悄声道:“可是你根本就没病啊,等会儿大夫过来一瞧,不就露馅儿了么?”
李妧知道她在担心这个,不由得噗嗤一笑:“傻文碧,你只管放心好了,能给府上看病的大夫,都是人精,人家可不想搅和进来……”
这些大夫深谙大户人家的水有多深,才不会那么傻呢。而且她也不怕,原本就因为受了伤,身体有些弱,就是不舒服,怎么啦?
徐氏等人的动作也很快,在她们走后不久,尚妪便亲自领着大夫过来给她看诊,想必怕是再慢的话,李妧又要借这事儿生什么事端。
那大夫也正如李妧所料,把了脉,问了些‘病情’,也没有说别的,只是顺着她的话给开了些药。
看完了病,那尚妪也没有急着走,对着李妧笑眯眯的道:“方才一回去,夫人就自责,说是之前确实忽略了,女郎大了,再住这样小的院子确实不合适,看看女郎中意哪个院子,收拾收拾搬过去?”
李妧想也没想,便道:“替我多谢母亲,只是阿妧在这儿住惯了,也不愿意搬来搬去的。”
尚妪见她还算知道好歹,眼里划过一丝满意的神情,顺势便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搬,不过还是弄些家具来,装饰装饰。”
这个李妧倒是没有意见,颔首表示同意。
尚妪又道:“还有衣裳什么的,夫人也吩咐了,这两日等女郎身子好些了,便叫人来为女郎量身,好好做几身衣裳出来。”
漂亮衣裳么,谁不喜欢?
李妧点点头,娇笑道:“母亲对阿妧这样好,真是不知道何以为报。还请尚妪回去后一定要替我多多感谢母亲,等身子好了,阿妧再亲自去磕头拜谢。”
尚妪忍不住看了一眼李妧,眼神里暗藏着探究,却见李妧巧笑嫣然、似乎对于徐氏的感激真是发自真心一般,心里倒真有些犯起了嘀咕。
不过她也不敢多看,李妧今日里展现出来的手段,让她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