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手下留情啊!”
李书定睛一看,只见眼前挡在李嫤前头护着的人,不是徐氏又是谁?
他原本就已经有些怨怼,觉得是徐氏没有教好女儿,这会儿自己正动用家法呢,徐氏却出来阻挠,这让他更是不满。
然,徐氏到底是一家主母,娘家也得力,他还真不好不给面子……
李书咬咬牙,忍住了到嘴边的呵斥,收了手中的家法,冷冷道:“我不过是教训教训她,你这么着急的跑过来做什么,难道还怕我打死她?”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阿嫤犯下大错,今日也得了惩罚,往后肯定就懂事儿了,等回去,妾身也一定会再好好教导她!”
徐氏同李书夫妻十几年,知道李书的脾气,即使心疼女儿,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硬来,只好软语相求。
这样的低姿态,纵使李书再气,也不好再揪着不放,只不过心中仍是有气,忍不住又刺了一句:“若是真能从此懂事就好!以前要是严格些教养,今日也不至于给我丢这么大的人!”
徐氏低头去看李嫤肿得老高的手心,顿时心疼得不得了。听了李书的话,不禁咬牙,心中暗道:“若是你自己有些成算,那日也不至于真的听了阿嫤的话跟着过来!如今出事儿了,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
李嫤早就委屈的不行了,这会儿看到母亲过来,更是忍不住,扑在徐氏的怀里哭得好不伤心。
徐氏听到女儿声音都哭得沙哑了,更是心疼的不行。从小捧在手心里的闺女,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想到这里,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好不凄惨。
把个李书哭得心烦气躁,然而这边的母女情深,却勾起了他的一些慈父心肠来。
这边大女儿被打了还有人哄,那边的小女儿被打的小脸儿肿得老高,也没有人问一下呢。
这么一想,他心里又有些不舒坦了,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蹙眉看向李妧那边,早在方才徐氏进来的时候,她就悄悄的从榻上爬了起来,恭敬的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惴惴不安的神情。
李书细细的打量着,只觉得她被打的那边侧脸,似乎肿得更高了。
也就是这一看,他发现出些不对来,李妧脸色青白,面带病容,时不时的想要咳嗽,却又怕声响太大,竭力的忍住,脸上憋出两坨不正常的潮红。
他不由得问道:“怎么,这是病了?怎么不请大夫?”
李妧意识到这是对她说话,先是一愣,而后眼里迸发出欣喜,正想要说话,却因情绪太过激动,忍不住又没命的咳嗽起来。
文碧连忙上前,一边帮她拍背顺气,一边代她回话:“回郎主,我们女郎前两日受寒了,病了有好几日了。今儿实在挺不住,报了尚妪,想请大夫来看一看。只是……”
只是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大夫的人影儿!
李书一看就懂了,原本有些好转的神色忍不住又黑了些。
那边抱头痛哭的母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声音都低了些许。
徐氏暗地里咬牙,这是想要告她的黑状呢?她看了看尚妪,使了个眼色。
尚妪心领神会,立马上前跪下:“今日家里人都要出门,诸事烦杂。请大夫的事儿奴婢吩咐了手下人去做,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这会儿竟然还没有请来?都是奴婢的错,没来的及再去问问!”
不是没有请大夫,而是底下的人懈怠,没有好好办事。她最多错在没有亲自过问罢了——三两句话便把这锅甩了出去。
徐氏也连忙道:“果真这些人办事越来越不用心了,回头还得好好治治才行——阿妧,你这孩子也是,身子不舒服就要一早来报我,怎么拖到这个时候才说呢?要是真有什么事儿,可不是叫母亲心疼么?”
她满脸的关切,然而眼里却还是忍不住透出一丝不屑。
哼,平日里也不见丈夫对这个贱丫头有多关照,今日不过是犯了些错,就要用她来拿捏自己么?
李妧听了,心中冷笑不已。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徐氏这意思,是在暗指自己故意隐瞒病情,然后在李书面前挑拨?
换做从前的她,兴许不知道该如何还嘴,这个哑巴亏又吃定了!
可惜……
李妧羞涩的一笑,好似什么都没有听懂,只老实的道:“是阿妧考虑不周了……只是从前也有些不舒服的时候,要去请大夫,尚妪想必也是事情繁忙,每次都没有了下文……原本这次也想着,这么点儿小事儿就不要去劳烦尚妪了,只是实在受不住了……”
你不是怪我故意装可怜挑拨离间么?我就揭穿你豆腐嘴刀子心,正大光明的挑拨离间!
徐氏听到这话,脸都黑了,她竟然被这个小贱人给摆了一道!
可是李书还在这里,她不仅不能发火,还得笑脸相迎,一边假意斥责尚妪,一边道:“尚妪是糊涂了,下次还有这样的事儿,你直接来报给我!看我罚她!”
尚妪也忙在一旁连连磕头认错:“都是老奴糊涂,等会儿我亲自去请大夫,来为女郎诊治!”
李书看着这主仆二人的作态,却很是心烦。主要是今天丢了个大脸,他还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出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