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对方已经不再挣扎,只是摇了摇头,眼眸幽深的盯着她。袁仪倒吸一口气,她不信,立哥儿一个小孩子无缘无故不见踪影,他这个应该在千里之外流放地的人却出现在这里,她不相信这是巧合,她认定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你不说,我们不过多费些时间,说不得一会儿父亲那里就找到我阿弟了。可是你们便不一样,等抓到与你一起的,到时你们便谁也逃脱不了。哦,你是在等山脚下那两个侍卫来救你?”袁仪按耐住心里的惊惧,缓和着紧绷的精神,拿眼角瞟他一眼慢条斯理的。
对方神色一变,‘呜呜’着却说不出话,袁仪上前将堵着他嘴里的帕子拿掉,退后两步,与他对视着,“袁小姐就不怕我喊把人喊来?”
“陈三公子一个流放犯都不怕,我堂堂正正的怕什么?”袁仪眼底的讥诮却明明白白的。他是把自己当不懂事的三岁孩儿看呢!陈三一时无以为对。袁仪忍着心里的惊惧焦虑,没开口催促他,他却叹口气,道“不是我抓的你阿弟。”
袁仪眯了眯眼睛,原先她还不能肯定是他的人抓了立哥儿,这会儿却确定了,他却说不是他做的?他是觉得自己好骗,还是说-----陈家不只他一个人逃了出来?先前能静遇见的人是谁?
陈三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道“不过,我能帮着你找他。只是,等找着人,袁小姐可否当没见过我?”
“原本是与我无关,可现在你没有讲价的余地,若我阿弟------你最好祈求他平安无事!”立哥儿还在他手里,袁仪不敢把话说死,却也不肯软了气势。陈三面色变了又变,最后重重叹了口气,颓然道“其实,我宁可与大哥他们一起------”
陈三话音低沉至不可闻,袁仪心里却一下子揪紧,脸色沉了下来,“既如此,那你便等着。不过你记着,我阿弟哪怕伤着一丝,我都十倍奉还在你身上。”
她不敢再浪费时间,转身要去喊能慧进来,陈三却却喊住她,道“你拿我玉佩去,我的人在山脚下,他们会帮你找到你阿弟。”
“除了山脚那两个农夫,你的人还有几个?”袁仪不得不小心,他们只带了能静能慧和阿七,得防着对方的人从自己手里抢人。若没了他这个把柄在手,要找回立哥儿就更不容易了。
“就他们两个,这会儿估计只有一人在,你快些去吧。”陈三示意她摘下自己腰间系着的玉佩。袁仪两步上前,一把扯下玉佩,转身急步出了屋子,唤道“能慧。”
“小姐。”
“咱们来的时候有两个农夫在山脚下,你去找他们,让他们带阿立来换人。”袁仪说着把玉佩放她手里,又补充道“告诉他们,阿立伤了哪里,我定十倍还在他们主子身上。”
“是。小姐这里?”
“回来的时候记得与父亲说一声,快去快回、快去。”袁仪顾不得许多,连声催她赶紧走。
“是,这个小姐拿着,要小心。”能慧掏出一把匕首递过来,袁仪控制着手抖接过,看着她出了院门才回身进屋。
“看来你们也没带多少能用的人,真是来进香的?”陈三虽然是问她,语气却是笃定。袁仪没回他,从桌子上拿过先前堵他嘴里的帕子重新又塞回他嘴里,陈三躲避不过,呜呜着不满的瞪她。袁仪顾不得理会他,将门栓好,再拉来一张椅子放他右侧边坐下,手里紧紧抓着匕首,砰砰急跳的心才渐渐有了着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一面担心立哥儿的安危一面又提防陈三的人来抢人,焦虑、惊惧逼得她几乎要等不下去的时候,两声‘笃笃’的敲门声传来,“小姐。”
是能静回来了,袁仪连忙起身开门,能静看一眼被绑着的陈三,道“那两人果然是朝山下去,阿七追着能慧去了,爷让奴婢回来把人看好,他们还在外头寻少爷。”
“主持方丈也发动了寺里众人在寻找。”袁仪点头表示知道,把视线投到陈三身上,上前拿掉他嘴里的帕子,冷声问“你们把我阿弟藏哪里了?”
“我亦不知,不是我抓的你阿弟。”陈三又声明道。
“我以为陈公子不是无脑之人。”袁仪却料定就算不是他的主意,也总与他脱不了关系,只是想不通,一个逃跑的流放犯不夹着尾巴躲起来,却来招惹他们,到底图谋什么?
“你不信,我亦无法。咱们两家,诸般恩怨,可就算我如今------我对你们姐弟也不曾有恶意。”陈三看着眼前空空的墙壁,眼神空洞,语气低沉仿如走在暮色中的老者。袁仪此时不愿与他说这些,既然从他嘴里问不出东西,为谨慎起见,干脆就又把他嘴给堵上。
直到暮色渐浓袁三爷才回来,袁仪两步奔向他,却因为他的神色,一颗心越揪的她喘不过气来,所有要问的话也都堵在了嗓子眼,憋的她眼眶泛起了一圈的红丝。
袁三爷抬手轻按了一下她的肩膀,迈步上前,扯掉陈三嘴里的帕子,沉声问“与你一起逃的可有陈君容?是你做的还是他做的?”
陈三摇头不答,只是眼神复杂的盯着袁三爷看,袁仪忽的转过头瞪着陈三,自己真是傻,他说不知,自己竟然就傻傻的等着他的人帮忙找回立哥儿。先前那会儿,立哥儿人肯定还在这山上,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