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是、是您自己画的吧。”袁仪被他这一打岔注意力就又回到图纸上来,尴尬什么的、只要自己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不过,这图纸确实要有个出处,既是送给他的干脆就以他署名,她才不要掺和那些事情,安安分分做她的刺史家小姐就好。
不过工匠在京都,就怕制作的时候会有偏差,赶不及他用,所以袁仪特意叮嘱了一句“单弩先做一把出来,您试试、若不称手就赶紧遣人来与我说,我再改改,最好能赶在您出发前------。”
袁仪这样一说,李谨之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态度好似惊讶又似已有所料,一双丹凤眼睛盯在她脸上,眼底的墨色层层叠叠似乎就要满溢出来,袁仪看的莫名心悸。
她眨眨眼睛、再用力闭上、然后再睁开,去看李谨之,他的神色又和往常一般,袁仪感觉得怪怪的却形容不出,不过总归是高兴的,他帮自己良多,自己能还他一点是一点。
李谨之沉默良久,忽然看着她的眼睛道,“名利与我无意,可是泼在康王府顶上的污水须得我搏命才能洗去。”
袁仪回看着他眼睛,昨晚他说‘若战,我必请旨先锋’,她似是从中意会到他的心思,此时他的话更验证了她的猜测是对的,她很想与他说些什么、想说没什么比他自己的命更重要,喉咙却干干的,她用力吞口水、点了点头却沙哑着道出一句“嗯,这图纸、我还是与您讲一遍------”
李谨之点了点头当是回应,袁仪捡了重要的、她认为的工匠不好打造的都仔细的与他讲解了一遍,才从他屋子出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刚好遇着棋儿寻她从立哥儿屋里出来,惊讶道“小姐,您怎------”
袁仪有些无力的冲她摇头,棋儿不是多言的,连忙跟着回屋,打水侍候她洗漱。许是熬了一宿,袁仪喉咙干的厉害,灌进去半壶温水才好些。棋儿让她用点早膳再去睡一觉,她却一点胃口也无,上床倒头就睡去。
她睡的昏天暗地,不知道睡了多久,恍惚中觉得嘴里被人喂进苦苦的药汁,潜意识里挣扎着要醒过来可就是睁不开眼睛,不自觉的就又昏睡过去。
袁仪迷糊中似乎推开了一扇门,右边的玄关柜上摆着一盆金冠,这是、她与闺蜜合租的房子?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是做梦了?好像有人在大声说话,她循着声音走去,脚下却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双银色羊皮高跟鞋倒着,是闺蜜喜欢的款。客厅那张米色的三人沙发上没人,声音听着是在吵架、是在她睡的房间?
门是敞开着的,袁仪怕被发现,走到离门近一米远就停下,属于林海洋的低沉的声音清晰的钻进她耳朵里,“如果不是你晚上有回来睡觉,我们相处的时间还不如你跟你闺蜜在一起的时间多,这个家里、就连你的丝袜都要我给你洗,我过怕了、真的,就这样吧!”
“什么都是你说的,是你说阿袁无趣你不喜欢、嫌弃她除了吃整日就宅家里,你现在却嫌我不宅家?”闺蜜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与停留在她记忆里知性中带着些些风情的画面违和。
“她不是无趣、她是心里没我,只是习惯有我陪着,就跟你一样,可我要的是一个爱我能踏踏实实跟我结婚生孩子的老婆。”反而是林海洋很冷静,冷静到他说的话就好像一记重锤砸在袁仪的脑门,砸得她晕头转向。
“借口、都是借口,我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你又会说我与她一样无趣吧!可笑、可笑我为了不被你嫌弃,让自己各种忙碌,哪怕是偶尔在家休息都不敢超过半天,呵呵、可笑,呵呵------”
袁仪木愣愣的转身,穿过客厅走到玄关处,再看一眼那盆金冠还,伸手扭开门锁往外推开,眼前的光线一下子变的昏暗,迷糊中她眨眨眼再睁开,映入眼帘的是床尾架子上雕着的那朵富贵牡丹,她恍惚还在刚才的梦里一般,又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前的场景没变,仍是在彭城宅子她自己的屋里。天已经黑了,屋里点着灯,她怔怔的看着床尾架子上雕着的朵朵富贵牡丹,喉咙又干又苦的,可是焉焉就是不想起来喝水。
一个人呆呆地躺了一会儿,脑袋里反复回想梦里闺蜜那刺耳的‘呵呵’声。刚刚来到这里那段时间,脑袋里每日都会想到他们,偏偏梦不到,到现在自己几乎快要忘记了,却就梦到了,莫名来到这里,又莫名梦到那些,这是什么意思?真的就只是梦吗?
这个问题在脑袋里一下子划过,她惊讶的是当时自己竟那么干脆就选择离开,没有一丝犹豫,相比起寻找梦境的真相她好像更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这里?这一刻她真的同意了林海洋说的,自己心里没他!
胡乱的想一通,喉咙干的更难忍了,果然真的生病了。早上在李谨之屋里的时候她就觉得不舒服,还以为多喝点水再睡一觉就会好起来,看现在这样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好了。忽现在都晚上了、李谨之应该已经走了吧,那个男子------
“小姐您醒了!可还难受的厉害?”棋儿手里捧着托盘进来,发现她是醒着的,连忙将托盘放在床边的小几上,伸手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再试试她自己的,小声的说着“好像不那么热了。”
袁仪喉咙痒痒的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