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五月,国子学便放假,府里的学堂也跟着放假。
立哥儿上回去侯府的时候他们的世子三舅就说找来了一匹小马儿,这一放假,立哥儿便急着要去侯府,袁仪索性让仲秋给他收拾几件衣裳带上,让他在侯府住些日子。
“阿姐不去?”立哥儿诧异的问她。
“等过些日子再去。”从上回回来她便没去侯府,其实她也想去看看老侯爷,在芙蓉苑小住几日也挺好。再过些日子吧,等能丢掉拐杖了就去。
一座大门紧闭的大宅子里,杂草从生,几乎覆满宅子里的小路,唯有池子边的一小楼周围打扫的干干净净。
楼上的窗户敞开着,一个黑衣侍卫动作熟练的给同是一身黑衣的青年男子肩背上药包扎,“主子,王爷那里如何说?”
包扎完,男子换下身上沾污的衣裳,在窗前的榻上侧躺下来,声音清冷道“只说事情办妥。阿武呢”
“阿武说袁大人的兄长这几日都在客满楼宴请,坐的是三小姐的轮椅。”黑衣侍卫眨眨眼,有些疑惑阿武那个木头怎会关心这些。
“嗯。”青年男子依旧闭着眼睛,似乎累极。黑衣侍卫却诧异的的挑眉,这态度...主子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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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哥儿在侯府住了三日便又回了袁家。袁仪的腿在五月底便完全行走无碍,姐弟俩便又收拾着要去侯府小住几日。
还是侯府派了马车来接,侯府大门前,马车刚刚停稳,田管事便一脸笑容的迎上来,立哥儿自己跳下马车,能静上前便伸手扶袁仪。田管事头一次有些失礼的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笑容满面的点着头说道“果真痊愈了。”
袁仪也觉得高兴,“阿梅可好?”
“就是惦记您。”田管事的笑容比以往多了一些爽朗,“这会儿已经在芙蓉苑等着您了。”
这段时间来袁仪一直觉得压抑,今日心情却极好,甚至有些雀跃笑着对田管事点点头,脚步轻快的与立哥儿进了侯府大门便直接去养荣院。
这个时间老侯爷大都在书房,姐弟两便直接去了书房,袁仪端端正正的给老侯爷行了福礼,声音透着一丝飞扬,“仪儿请太姥爷安。”
“好,诗作的好,画也好。”老侯爷将她打量一遍,眼底隐隐有着赞赏,袁仪一愣,一时间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忽然她想起顺王府来,“太姥爷,顺王府遣了人来,说下回也要请仪儿去宴席,不能只美了寿王府。”
这话说的袁仪都自己觉得腻味,可最好便是复述原话。老侯爷眼神有瞬间的锐利,却只是点点头,起身走到书案前坐下,“去徐州,你父亲也不能总是顾着你们,若是留在京都,便仍是住芙蓉苑。你可想好?”
原本有些飞扬的心情慢慢沉淀下来,袁仪好一会儿没说话。其实她有想过就算去徐州,袁三爷大概也是顾不上他们姐弟。结合从老侯爷与大老爷处得到的信息,袁三爷在徐州也是不容易,“许多年未见父亲,当是去看看也好。”
“既然已经想好,那就去徐州过中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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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天气,秋老虎还厉害着,此时正是正午时分,官道上没什么行人,一个由两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停在官道旁的树荫底下避暑热。
几个侍卫打扮的围着马车四周休息,一个少年与一个戴着帷帽的少女在铺着薄毡子的草地上席地而坐,一个管事模样的陪在身边,两个丫头则穿梭着给众人递上水和吃食。
“再有十来里便是三河镇,咱们今晚便宿在那里。”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喝了口水才说道。
“咱们这行路速度是不是太慢了?”少年征询的看着头戴帷帽的少女。
“咱们不赶路,快些慢些都好。不过这样一来,田管事是肯定不能在中秋前回到京都了。”他们八月初二便从京都出发,今日已是八月初五,他们还在陕州,以这种边行路边游玩的速度,她都不知能不能在中秋前到达徐州。
原来这一行人便是袁仪姐弟他们,稳妥起见,除了侍卫,老侯爷还让田管事也一路送他俩去徐州。
一路慢悠悠的边玩边行路,虽然很是惬意,立哥儿却也难压急切雀跃,想要快些到徐州。袁仪嘴上说的淡定,其实心里也有一些急切,不过她知道这样优哉游哉的旅途在这古代的人生中是稀有的,所以她按捺下急切,尽情享受眼下的。
“哈哈,无妨,咱们能在中秋前赶到徐州就好。”田管事的话语里流露着一丝安定与满足的意味。
“这三河镇属这一带大镇,再往后便得住驿站,姑娘您看,咱们明日可要在镇上留一日?”一行人喝了水用了吃食,便打点着又准备行路,田管事征询袁仪的意见作行路安排。
“往后几日可要走水路?”上马车前袁仪忽然问道。她本来是历史白痴,平日没出门也没与外头交流,便是从书本上得到些信息,再就是上巳节那日在浮曲别院隐隐听得有人说起曲江池上巳宴如何,她才肯定燕朝的京都地属现代西安,只是规模上比不得唐时期的长安。她印象中徐州地界水路发达便利。不过相比起走水路,她更愿意走陆路。
“咱们这回不走水路,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