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管事着急着点头。能静看袁仪点了点头,才上前拿开杨管事嘴里的布团。被布团塞了大半日,嘴巴一时还合不上来。他张合了几下又咂咂嘴巴,接着便喊了开来,“姑娘,您不能啊,有什么火都冲着奴才身上来,你不能把奴才两儿子都绑了来啊。”
阿菊阿梅都被他喊得唬了一跳,袁仪笑了起来,“你这是想把我大伯给喊来?阿梅,你去吩咐外头,把那几个妇人孩子都扒了衣衫打板子。记住了,杨管事喊多大声,那几个妇人孩子也要喊多大声。”
阿梅听了袁仪吩咐,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偷着对她眨眨眼,有些明白过来,便答应着退了出去。
那杨大杨二原本安静的蜷缩着,听了袁仪的吩咐,呜呜挣扎着也跪了起来。杨管事还张着嘴,扭头看着俩儿子,见他们红了眼着急的对着他点头。他慢慢合上了嘴巴,忽而扭回头,直直对着袁仪磕了下去。
“姑娘,奴才不敢了,奴才不喊了,您打我板子,奴才不敢了。”杨管事特意压低着声音,生怕求饶声大了,又惹了袁仪发怒。
“能好好说话了?”袁仪冷淡的看着他。
“能能,求姑娘饶了奴才家人。”
“能静,你把阿梅追回来,等会他若还是不好好说话,到时再打也不迟。”
“是,奴婢这就去。”能静声音板板着应下。她退出花厅却见阿梅在门外守着。
她皱了皱眉,“你为何不依着主子的话去做?”
阿梅看到能静出来却松了口气,“姑娘就是让我在这里守着。你等会就进去看着,就怕那三人闹起来。”
两人静静在门外守了小会儿,能静便又进了花厅。阿梅看着她身影想着她方才质问她的话,心里好像有些明白过来袁仪今日为何这般发作了。心里感慨着‘姐儿是真的长大了’。
花厅里头,阿菊看着能静毫不犹豫的身影,想到她从前也是这般对她们姑娘的。
“记住,想明白了再说。”袁仪淡淡看着杨管事。
“是,奴才不该违逆姑娘的意思。”他算是明白了,姑娘是个主意大的。他手里头的买卖往后是做不得了,姑娘这是要活生生断他钱路子了。
“只是姑娘,若是府里或是大爷遣了人去庄子上,又该如何是好?奴才总不好拒了。”都是主子,怎是他一个奴才能得罪得起的。
袁仪见杨管事这么识时务,正思索着如何处理这事,听得他这问话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你是真的担不起这管事之责了。”
“能静,你与棋儿明早再跑一趟庄子,给他们一家子每人收拾一身衣裳出来。再喊来人伢子。就说这一家子白送他,只是得往远了卖。”袁仪冷声吩咐道。
今日这杨管事说的话,面上听着是没什么毛病,可她就是听不舒坦,现在居然还问她若是府里或大爷遣人来庄子了该怎么办?
看看人家钱来是如何当差的,都能想了法子不让袁明安白得好处。就他这样只知捞好处不护主子的奴仆要来何用?
他借着供府里食材捞好处,甚至还把她这里也当成了可以捞好处的地方。特意说大厨房有多挑剔,是巴不得她也学着那般挑剔着才好,当她不知道挑剩的食材是被他贪了?
归根到底,是他眼里根本就没把她当主子,也没把他自己当成是三房的奴仆。
“姑娘,奴婢现在就可以去庄子收拾了东西回来,明日一早人伢子就能把人领走。”能静严肃着脸说道。
“姑娘,姑娘你不能啊。奴才一家子是老侯爷给的陪房,你不要了顶多遣咱们回侯府就是了,怎能卖了奴才一家子,侯府不会允的。”杨管事听到袁仪要卖了他们一家子,还不要银子的往远了卖。一身衣裳就打发他们,所有积攒起来的家当都没了,就连自赎身子都不成。他便什么也顾不得,大声嚷嚷了起来。
“依你这意思,你是侯府给我娘的陪房,我娘不在了,你就算不得我三房奴仆了?今日才会兜售到我跟前来。”袁仪冷着声问道。
“奴才不知哪件事哪句话惹得姑娘,总归是不得姑娘心了。还求姑娘还回奴才的家当,遣奴才一家子回侯府去。”杨管事看一眼袁仪忙又底下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子。谁不知庄子里当差最辛苦,多少年了一次赏也没得着。如今再被断了钱路子,还不如回侯府去,他兄长一家在侯府是得脸的,安排他们一家子不是问题,这就是是他的依仗。若能在主子跟前当差,办得好了还能得着赏,再有这几年积攒起来的家当,日子何等舒坦,又何需留在这袁家,
“主子容禀,奴婢们来时田管事交代过,需时刻不离护在主子身边;若有那背主忘主之奴,主子心软不忍,便由奴婢俩私下处置了。田管事说这是老侯爷的吩咐。”能静眼神冷冷的看着杨管事,老侯爷早料到会有那不起眼的欺主子年岁小。这等背主忘主之奴就该处置了,远远发卖了是主子心软,竟还妄想拿了贪墨得来的家当去侯府当差。
随着能静的话落,杨管事青白着脸瘫软了下去,姑娘何时这么得老侯爷的心了?定是她胡说,要不兄长怎会没说与他知道?
身后两个儿子呜呜着不搅得他心里涌起一丝慌乱,侧着头眼角状似不经意的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