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年的打虎四将,如今能动用的,也就只剩下了赵有财一人。
赵军是自家晚辈,而赵有财是自己亲家,拿人家老子去顶替儿子犯险,这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难道要周春明和赵有财说:“亲家啊,我们这儿有个野猪,已经挑坏好几个人了,你儿子去打可能会有危险,要不你去吧。”
于是,周春明就和张云涛商量,能不能林场出枪,和镇里申请调几位安保系统的能人过来。
可张云涛却说,要是打老虎还则罢了,可要是为了一头野猪就上报,难免会让上级领导觉得永安林场小题大做。
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来,但周春明还就改变主意,不想让赵军去小孤山犯险了。
此时面对胡三妹的问话,周春明摇了摇头,道:“老张也没啥好招,就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屯里不是出一百块钱、五十斤粮票吗?咱们场里再给出一份,总共加一块儿是二百块钱、一百斤粮票,我就不信没有人去。”
说完,周春明又看向赵军说:“军呐,你别去了,你要去出点啥事,我没法跟我亲家交待啊。”
“大爷。”这时,赵军说道:“今天我上山瞅了一眼,这猪不好打呀。”
说到此处,赵军却是话锋一转,又道:“但是我能打。”
赵军此话刚一出口,坐在他身后的赵春急忙在他背上拍了一下,道:“弟啊,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大姐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赵军把放在自己跟前的杯中水一饮而尽,然后把这半透明的玻璃杯倒扣在桌子上。
赵军就将这倒扣的杯子视作小孤山,为众人解说道:“我昨天听魏大哥讲这猪伤那些人、挑那些狗的经过,今天我也上山掐踪了,这个猪啊……”
赵军说着,用右手食指点在杯外壁冲自己的这一面,逆时针地绕着杯子画圈,道:“这猪每天都是从东往南,再往西、往北,最后又兜回东边来,天天就绕着这山画圈。
这猪难打是因为这个山场太平了,全是大慢岗,还特别闹。这猪冲起来,狗圈不住它。”
虽然周家父子不打猎,但都在林场工作,对山形地势还是有所了解的,一听赵军说的头头是道,而且在理,父子二人不禁被赵军的这番说词所吸引了。
赵军见他们点头,便继续说道:“我今天看了,西面岗子上有俩岗包,中间是洼兜地,整个一个窝风圈子,旁边还有几棵大松树,那猪晚上八成就在那儿趴窝。
我们要打,必须赶早带狗上去,不等它起窝,就给它围那儿!”
赵军说完,目视周家父子,而周春明和周建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父子俩无法决断。
这时,赵军又周春明说:“大爷你放心,你没看么,那野猪伤人都挑落单的,打狗围的围它,它顶多是伤狗,不伤人。”
赵军这么一说,周春明他们倒是信了,确实是如此,算上今天的黄贵,已经有四波人带狗去围那野猪了,可无论死伤多少狗,猎人们都安然无恙。
周家人不养狗,不知道猎人对猎狗的感情有多深,他们只想着只要人能安然无恙就好了。
周春明想了又想,才问赵军:“军呐,那你明天还要去呗?”
赵军点头,道:“我和宝玉明天领狗进山转转,再圈一下踪,看看怎么打。”
周春明闻言,看向周建军道:“建军,明天你还跟着去,给那魏来也叫上,他毕竟是老跑山的。”
“好嘞,爸。”周建军当即应下。
时候也不早了,特别是赵军和周建军中午光顾着帮那黄贵忙活狗,连口饭都没吃上,胡三妹和赵春便往外屋生火做饭。
吃完了饭,赵军和李宝玉拿胡三妹特意烀熟的土豆拌上菜汤,来在院里喂狗。
看着四条狗吃着土豆泥,赵军对李宝玉说:“宝玉啊,明天你跟我上山,一定拽住了这几条狗,我不说撒狗,你千万不能让它们出去。”
见李宝玉不明白,赵军对他说:“我姐夫他们都是外行,我说的太多他们也听不明白,想打这个大孤个子不容易,可不是像我吃饭前说的那么简单。等明天咱们先上山兜一圈,掐掐踪,再试试狗。”
李宝玉只觉得越听越糊涂了,当往左右一看,最后目光落在那白龙身上,似有所悟地说:“是得试试。”
第二天一早,赵军和李宝玉五点多钟就起床了。当然不是要这么早就上山,而是在别人家住,总不好起来太晚。
吃过了早饭,才刚过七点,赵军、李宝玉收拾妥当,一起来西屋里找周建军。
这时,周建军正在坐在炕沿打绑腿呢,赵军从赵春怀里接过大外甥,想趁着出发前抱着稀罕一会儿。
李宝玉也凑过来,笑嘻嘻地看着小孩儿,但见孩子脸上有淡淡的点痕,便问道:“这孩子脸上是长啥了?”
赵春在旁笑道:“年前出疹子了,这还得亏你俩打的熊胆呢。”
一说熊胆,李宝玉突然想起一事,对赵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