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对外交流,皇家动物园也算是成果之一。葡萄牙在莫桑比克抓狮子鸵鸟都容易,摸清了天子和皇帝、国王的区别,这几年送来了不少奇葩动物。
又赶上“分销垄断”的诱惑,更是卖力争取。
鸵鸟之名,唐既有之,如今自是延续。这鸵鸟心态的故事,却是第一次在大顺的土地上传播开。
皇帝讲完这种鸵鸟心态,更是借题发挥,从漕运开始拔高到大顺的种种政策上。
“掩耳盗铃者,世人皆笑。鸵鸟埋头于沙,外域人亦笑。然而只看本朝、前朝之政,又有多少掩耳盗铃、鸵鸟埋头之事?”
“这漕米,一年征收五百万石,可谁人不知,征收五百万石,运至京城,期间损耗、克扣、意外、耗费,竞达三五千万石。”
“朝廷只说,三十税一,仁政也。”
“可其中的耗费、耗损,又不在朝廷正税之内,只由地方摊派。地方摊派,难道摊派到士绅头上?还不是百姓承担?”
“运河两岸,多受其苦,甚至有编排唱词,说大顺大明一个样……后面的话,朕也不想提了,着实难听。”
“朝廷只当不知,却问本朝三十税一,广大地区不过收漕米500万石,如此轻税,缘何百姓还有不满?”
“更有甚者,或觉得,反正我征收的是三十税一。底层加派,那是底层的事,和我无关。这算不算是掩耳盗铃、鸵鸟心态?”
“奈何朕却不是鸵鸟!”
这话说的硬气,刘钰心里却只想笑。
心道果然这硬气的话,得有实力才敢硬。之前海军没拿下东南亚、驱逐西洋势力能保证海运没有风险的时候,也不见你敢这么硬气。
当年江苏节度使上书废漕改海,你支支吾吾,和稀泥一般,比之现在的硬气,可真是有些意思。
“兴国公?”
说完这番硬气的话,皇帝直接点了刘钰的名字。
“臣在。”
“爱卿最知海事。朕若废漕米而替以银税,按如今市价,与你600万两白银,你可能保证每年京城500万石米?”
这明显是故意吓唬人的,就算改革,也不可能上来就搞这么激烈的。运河两岸这么多人的生活,官员的态度,才是大问题,至于运米到京城这点事,其实现在只是小事。
刘钰心想,你要给600万两,叫人承包,门槛都能给你挤破喽。
转手日本买些米、暹罗买些米、甚至印度买些米,运到京城,这600万还能剩下个一二百万。
但这里面哪是米的事?
可皇帝既然这么问了,刘钰也只好应声道:“臣……敢担保。”
又想,不但敢担保,要真这么干了,还能玩出花儿来呢。
分拨下去,订单预定,保准一大群人跑去南洋开稻米种植园。哪怕去台湾呢,一年几熟,人力又贱,这都大有赚头,年回报率绝对不低于30%。
且给10000两,而且还是每年一万两,要求保证每年10000石大米,保准一群人拿着钱,招募流民、签订奴工,去往台湾南洋开垦。前期投入点,后期弄个三五万亩土地,每年领着银子,这还有个不赚钱的?
日本那边早就有专门搞大米种植园的豪商,大顺这边差啥?是差人口还是差技术?
而且,资本承包,也有保证。真要是遇到灾情自己种植园里出不来,那朝廷可不管,自己买去吧。买不到?抄家,土地充公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真就不怕这些搞稻米种植园的。
真要是每年有600万两的热钱涌入,绝对变成“南洋大开发”,顺带大量资本又能往松江富集,赚的钱且来松江投资。
奈何皇帝现在这么说,多半也就是吓唬吓唬人。
再说了,现在京城那里吃得了这么多大米。辽东这些年开发的极好,大顺又没柳条边,人口日增,土地开垦,每年的粮食经辽河运到辽河口,走大船可以去天津。
大量的黄豆甚至都把松江府搞出来黄豆期货贸易了,京城背靠辽东,而且还是大顺犁庭扫穴大量移民之后的辽东,会缺粮食?的确,有松辽分水岭阻隔,现在的生产力也不足以开发黑沃土,但辽地也产粮食啊。
一群祖上老陕的勋贵、陕西河南的老兵良家子后代,喜欢白面还是大米?
心里不住吐槽,也知道自己现在是虱子多了不愁、债多了不养,皇帝有什么得罪人的事,非得找自己顶在前面。
既是名声都已经臭了,那就顶呗。
“陛下,臣以为,废漕改海,利国利民。”
“如今南洋已下,南洋虽还有英圭黎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但都不足为惧。”
“数年前,英人远征舰队借泊伶仃洋,其人数、船只,若天朝有意,一夜可全灭之。”
“倭人称臣,倭寇不敢袭扰。即便有,两艘战列舰、十艘巡航舰护航,只让数万倭寇乘其小船,亦不得近身。若两艘战列舰、十艘巡航舰,竟被海盗劫了,自臣以下,大小海军官员,尽可自杀矣。”
“况且,如今船队欧罗巴去得、南大洋去得,走黑水洋至京城,何异于力拔山兮之勇问之可能拿举破轮乎?”
“若以买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