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的走向、荷兰的命运。
因为没有人告诉那些绝望的人,原来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只会演变成:寡头、摄政、大商人、奥兰治派,你们随便折腾吧,反正就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呢。老子抗争过、奋斗过、为祖国流过血,为尊严撒过汗,可到头来有什么改变呢?我爱这荷兰国,可谁爱我呢?躺平等死吧,反正都是你们的游乐场,爱怎么样怎么样、爱怎么卖怎么卖吧。
刘钰很确信,和那些大商人、寡头、大股东们,可以合作。但和尚有爱国热情的荷兰民众,没法合作。
广大的人民群众,才是荷兰的基石,也是他嘴里的“我们”最大的敌人。
所以才要打断荷兰人民的脊梁骨,只剩下一群独立战争给西班牙提供贷款、法荷战争向法国卖军火走私粮食的荷兰统治者。
他和注定要下台的奥兰治派,没什么可说的。
但和此时看似矛盾重重,不可调和的议会派,大有话题,虽然看上去是他把议会派坑下台的。
非要去奥兰治派那“自取其辱”,主要还是给议会派“纳投名状”,证明自己的清白,并没有与奥兰治派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只不过,这投名状,纳的是自己的头。
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
两日后,还不等刘钰派人去要求“执政官派人去天朝请封”呢,前大议长、没有如同他的前辈那般被人活剐吃肉的安东尼,主动前来拜访刘钰。
这位之前呼风唤雨的大议长,如今已经卸任了大议长的职位。
荷兰奇葩的政治制度、一票否决权,注定了威廉四世想要成为成为共和国执政,需要先成为七省的七个省执政。
这和大顺是相反的。
大顺要执行什么政策,需要的是天佑殿和六政府那边通过,由上而下推行。
荷兰这边要执行什么政策,需要的先是七个省的各个城市,在各个省的议会里达成一致;然后七个省再在联省议会中达成一致。这不是少数服从多数,而是各个城市都有一票否决权。
如今七省都没有反抗,也没有力量反抗。
奥兰治派在与大商人们在暗地里达成了“不会改革”的交易后,七省都承认了威廉四世成为联合省的终身执政。
实际上,这就是称王了。
世袭、终身、子嗣妻子继承,除了不叫国王叫执政官外,和国王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这也就是个名头。如同威廉四世的前辈威廉三世那样,敢改革,股价就崩,所以强如兼任英国国王的威廉三世,也只能向荷兰省点头哈腰,没有荷兰省的同意,也不会制定什么政策。
不因别的,就因着荷兰省拿着七省财政开销的57%。
威廉也绝对不敢把“王宫”放在阿姆斯特丹,要么去鹿特丹、要么去海牙,一定要逃离议会派势力的大本营阿姆斯特丹。
虽然议会还是掌权,可面上也要过得去。
对人不对事的好处,就在这里,大议长下台,这事儿就揭过去了。
下台的大议长,依旧是商人阶层的领袖。
前大议长的下台,只是在给民众一个交代,而不是要给民众一个承诺。
这种时候,高举着维护祖国尊严、国体的奥兰治家族,肯定是不可能来找刘钰的。所以,反正已经背了个大黑锅的前大议长安东尼,只能出面来和刘钰谈谈。
这一次会面,算是私人会面。安东尼已经不再是大议长了,也就不需要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侯爵大人。您已经完成了对联合省的报复。您成功地把联合省拖入了一场战争,数万荷兰人的生命、几十万上百万的弗洛林银币,都是您报复的成就。”
“我很想知道,您的报复,是针对我这个拒绝了您‘自由贸易、关税协定’的大议长?还是针对整个联合省?”
刘钰哈哈笑着,用了一个特别粗俗的比喻。
“母狗不先把尾巴翘起来,公狗也没机会趴上去的。可不是我把母狗的尾巴翘起来的。您认为这是报复?”
安东尼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是的。一场残酷的战争。以及,您不会不知道这几天阿姆斯特丹股交所发生的事,几支股票的价格狂跌,尤其是东印度公司的股票。很多人都在抛售,人们怀疑失去了对华贸易,东印度公司是否还能维系许诺的18%的最低年息。”
刘钰心道18%的最低年息?待老子下南洋,让你1.8%都没有。再说这才哪到哪啊,这算个屁的报复?
“安东尼先生,如今您不再是大议长,我希望您能和议会派、以及商人们,带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