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利的。”
“可商人得了利,那饥民是否得利了呢?若是饥民也得了利,那怎么能说义利是相悖的呢?”
“商人之名,极是不佳。是故,我希望呢,这一次指一条明路,使得诸位经商,既有利,更有义。”
“若如玻璃,我们若是开办了玻璃作坊,使得不用买西洋人的玻璃,玻璃价格更是下降到一两银子一块,使得人人可以用得上透光的玻璃,此岂非义乎?”
“若如在辽中开办冶铁作坊,使得垦荒之人可以用得上上好的、不亚于广东佛山的铁器,此岂非义乎?”
“若如投资军工,使得我朝士兵有上等枪炮,不虚于西洋,此岂非义乎?”
“我固然可以自己做,但我还是希望更多的商人一起做,为商人正名,此为正途。”
“之前说的我不想富可敌国,不过是小人蝇营狗苟之言。”
“这些话,才是君子之言。吾之道,士农工商,俱为一体。是以道之所在,虽万千人吾尚可往,况于区区银钱之利?”
很多东西是有局限性的,前世刘钰对那些大商人们,并不感冒,因为他们已经在某些地方阻碍了时代的发展。
可现在,在封建时代,那些前世被视为阻碍的东西,此时却如同正道的光,引领着潮流。
义利之辨,搞成诸子百家别人家那一套,那就是向儒家宣战了。
宗教改革、文艺复兴,可以搞新教、改革宗,但不能说天主教不好,我们都信绿教吧。
放在大顺,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即便圣人的有些话就是个屁,也必须要在故纸堆里找出来“异端合理”的证据,而不是推翻重来。
明末的思想大混乱、享乐主义盛行,可以视作文艺复兴。
经过八十多年的思辨和理学崩溃,以及大顺在官方意识形态上扶植永嘉永康学派的东风,可以视作宗教改革的起点。
要把商人为了“私利”做的一切,说成是“大义”。
就像是宗教改革得新教改革宗,把发财看作是上帝的意志和笃信的证明。
刘钰是想推翻重来的,但大顺还没到外部冲击之下连乡绅地主都混不下去要投红的程度,没有基础,那就是空中楼阁了。
好在现在似乎有宗教改革的基础,这倒是可以尝试尝试。哪怕没有那么多的大义,也得说出许多的大义。
释经,刘钰肯定不行。但引个头,花钱请大儒释经,这是可以的。既然都能以耶补儒,那把儒搞成“以利和义,不以义抑利”,也非是不可。
刘钰这是在提醒这些商人,别傻乎乎的就知道赚钱,你们得花钱找人释经。有钱不往这方面花,不趁着大顺允许鼓励结社议政的风气找合理性,那不是傻吗?你们又不差钱,还怕买不到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