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数,划归为无能之将这个范畴的。
真要是新军改革,打准噶尔那就是代差碾压,再加上大顺的体量在这摆着,只要己方不犯大错、不被准噶尔打出个歼灭战,那就是大胜。天天打名将最不愿意打的消耗战、击溃战,都能把准噶尔耗死。
体量在那摆着,不败即为大胜,小败即为小胜,唯独被准噶尔打出歼灭战的大败,才算是败。
这么想的话,皇帝要是想要亲征刷威望,改革军制,压制武将的话,倒的确有编练新军的动力。
再配上《张骞李广利列传》,西域的事几乎已成定局。
怎么看怎么像是泄题钦定,刘钰心里也舒坦起来。
把这四本书放好,心道只要自己别大嘴巴到处说就好。
至于枪手,凭自己家里的人脉,怎么还找不到一两个四平八稳花团锦簇的枪手?
在车上琢磨着破题和立意,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下了车,自家的大门敞开着,自己的长兄正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三弟征途劳顿,又立大功,可喜可贺!”
说着,走到刘钰身边,把刘钰背后的大氅解下,拉着刘钰的手,走着正门进了院子。
拜见过父亲,刘盛笑道:“好啊。好!有什么正事,一会再说。你先去见见你母亲,这些天就一直念叨,把家里的人都派到九门那蹲着呢。”
“是。”
别过父亲,走到后院,门口的丫鬟就像是看到了兔子的猎狗一般,扬起腿就往后面跑。
“三爷回来了!”
叫嚷了几声,刘钰的母亲匆匆从里面出来,不等刘钰跪下,先把刘钰扶住。
拉着刘钰的手,上下打量了好几眼,笑容中带着几分激动的哽咽。
“可是黑瘦了。”
眼看着眼角已经泛出了泪光,刘钰赶忙道:“母亲别哭。若不然,儿子也要哭了。”
“好,好,不哭,不哭。”
抽了一下鼻子,腾出手擦了一下眼角,终于漾出了一抹笑意。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钰儿啊,你这可是走了万里不止,当娘的可是又去佛堂烧香、又去道观祈福,甚至还去趟宣武门花钱找了些西洋和尚做了祈福弥撒。也不晓得那黑龙江归那一路神仙管辖,总归是让你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过几日要去还愿,你也一并跟着去,可不准推脱。”
“这一路可是苦了你了。想吃什么,赶紧说,好叫内厨准备。你妹妹还嚷嚷着让你带他去看热气球呢,此时应是没得着信儿,一会儿便来了。”
“你舅母前日还送来了好些西洋玩意儿,说你喜欢,通通送了来。早就叫人给你送你屋子里去了……”
从说不哭开始,拉着刘钰的手进了屋,刘钰竟是一句话都没插上嘴。母亲总有说不完的话,说完了一句,又想到了下一句,没有丝毫的连贯逻辑,一直进到了屋子里,这才停住。
仔细打量了一阵,又说了一句同样的话。
“黑瘦了。”
刘钰嘿嘿一笑,也不想多说在北边的事,便道:“一路还好,馒头也是个谨慎的,跟着照料,没吃什么苦。那里也没有什么稀罕玩意,就是找了个罗刹人祈福的神像,还有个苦兀人祈福的海象牙雕。我虽不信,想着母亲,却也带了回来。”
拿出来一个镀银的圣母像和海象牙雕,很小巧的东西,不怎么值钱,估计母亲也分不清和尚和西洋和尚,但这逮着神就拜的习惯,总是一番心意。
看着做工不很精巧的小玩意儿,母亲却叫丫鬟仔细收好,就和屋里的佛像摆在一起,叮嘱他们每日烧香不可懈怠。
说了好一阵子家常话,刘钰的嫡亲妹妹也得了信儿,跑过来哭了一场,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母亲也没多留。
叫刘钰和父亲去说说正事,晚上有家里的小宴,叫刘钰忙完了正事就过来。
别了母亲和小妹,刘钰琢磨着“钦定”的事,觉得这还是和父亲商量商量,找枪手什么的,他可不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