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胸膛。
环顾下四周,提枪就准备离去。
却有人堵在门前,温声笑语:“我来迟了,不知今夜花落谁家?”
来人是名白衣公子,身后跟着数名随从。随从们两两结伴,抬着木箱步入百花楼内。待那些随从们将木箱放下,箱子落地的闷声提醒着众人,这箱子十分沉重。
两人注视后,白衣公子踩着积血悠然落座,手中折扇轻敲桌面,又道:“赵灵姑娘出阁之喜,有人为姑娘积几分艳红,甚是喜庆。”
“此时名花无主,公子若想折花归去,还有机会。”宦娘笑迎上前,打手们识得眼色,立刻将尸身抬走,又有丫鬟捧来纱绸铺在地上,暂且遮住血迹。
白衣公子合扇一指,正向持枪男子的方位,温声笑问:“这位兄台出价几何?”
“这……这位公子尚未出价。”宦娘眉眼堆笑。
“错。”白衣公子又道,“他已出价五百两。”
“从何说起?”宦娘不解,周遭人亦不解。
二楼感叹快枪的那名江湖人,在片刻疑惑之后,恍然惊觉白衣公子言下之意。
最近江湖,有一人一枪,专杀官府的悬赏通缉画像上的人。
无人知晓其姓名,无人知晓其面容。
能够公之于众的,就是这人杀完人后,总会将通缉画像留在现场。
恐怕那老人,就是被官府通缉悬赏的罪犯,这样一条人命,五百两银子也不是不可能。
“这位兄台枪下,一条人命五百两。”白衣公子略显失落道,“如此美人,五百两着实委屈了。不如这样,我这里新制了一面鼓,愿以一千两为酬,请赵灵姑娘鼓上一舞,如何?”
如此叫价引得满室哗然,死人的恐惧瞬间被金银冲散,众人目光纷纷看向红衣佳人。
“一千两买一支舞,好大的手笔。”嬴历旁听许久,这才开口。
白衣公子笑道:“我亦愿出一千两,买兄台手中的枪。”
“一千两想买我的枪,恐怕不行。”嬴历仍抱着枪,未看白衣公子一眼。
二人对话时,周遭不由自主静下,无一人敢插话
——除了宦娘。
“一千两买不来一柄枪,但买我闺女一支舞绰绰有余。”宦娘面无惧色,盈盈笑语,“公子稍候,待灵儿去换上舞衣。”
几名壮汉得到宦娘首肯,围住赵灵,赵灵被胁迫,哭泣着隐入室内更衣。
白衣公子抬扇示意,便有随从将鼓抬入百花楼内,停放在厅中央。
鼓面并非光滑的皮革,细细查看,便可发现鼓面上有着些微凸起的纹路,与点点未干的殷红水彩相映。
白衣公子身旁随从们纷纷启开木箱,一共四口箱子,箱中皆是整整齐齐码着的银元宝。满楼烛火照着银元宝,亮光闪烁,几乎要伤到众人的眼睛。
唯有嬴历一人,对那四箱银钱不理不睬。
“公子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宦娘瞧着满箱银元宝,笑得合不拢嘴。
赵灵此时亦换好舞衣现身,一袭水红舞衣及身,更衬她娇媚之姿。白衣公子目光却飘向她裙摆半掩的绣鞋上,微微笑道:“裸足。”
赵灵神色犹豫,宦娘却板下脸来,使劲朝赵灵使眼色。赵灵无奈,欲要当众褪下鞋袜。
也许是见不得佳人被羞辱,也许是怜悯之心作祟,嬴历鬼使神差的将枪投出,只见枪扎在台柱上。神色淡漠道“不用脱!”
宦娘当即就要吆喝打手,敢得罪我的金主爸爸!
白衣公子只是摆摆手,示意听嬴历的。
赵灵向嬴历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不知为何,嬴历没来由的心虚,躲开了她的眼神。赵灵见此,以为他是嫌弃自己轻浮,神色落寞。由丫鬟搀扶着登上鼓面。
楼内管弦就绪,只需一个手势,便可齐齐奏鸣。
赢历这才抬头,与鼓上站立的赵灵目光相接。
这个男人,像杆枪。
赵灵与他目光相接时,脑海中没由来地冒出这个想法。然而乐师们没有给这一眼太多时间,乐声响起,无数个日夜苦练出的记忆令她不假思索地随之起舞。
雪足点上鼓面,蘸染到尚未干涸的殷红水彩,舞步一动便将水彩铺开,鼓面之上,立时红花绽放,生机勃勃。
鼓点和乐,擂人心府。
一曲毕,她定住身形。
初登鼓面时,与嬴历相视一眼,令她忽视了脚下触感。此时曲终定身,脚下的软滑细腻之感分外清晰,不似寻常皮鼓。疑窦在心,却不露声色,她施施然行礼谢场,赢得满堂喝彩。
“好。”白衣公子击掌赞叹,“原不知这鼓该拟何名。今日赵灵姑娘一舞,玉足点花,一如春深,人皮在面,一如衣衫,这鼓就叫灵皮鼓罢。”
“鼓面贴人皮,你是蒯鬼。”嬴历握枪的手略紧了紧,“一千两买鼓上一舞,这人皮鼓,恐怕要再加一千两,买她的勇气。”
赵灵与其他人都听得明白。
熟悉的厌恶感自脚底升起。
青楼妓馆从不是会怜香惜玉、尊老爱幼之地,没人会顾念谁还年幼,当多照拂。在她刚半人高时,就已被推去给那些荒唐客们,只要不破身、不伤皮相,如何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