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对着面前的空气说话。
但红衣老人知道,这不过是在嘲讽自己。他能爬到这个位置,手上的血迹早已洗不干净了。
马车陆续到场,赵殿主和几名一品大员相继离去。在路过狄琅的时候,赵殿主掀了掀车帘,就好像是想要从狄琅身上看出狄家养女的天生菩萨像。
……
狄琅总算上了自家的车。
“近日安儿是否有外出?”狄琅对着赶马车的家仆问道。
“少爷下午和小姐一同出了趟,听说是去城墙上堆雪人哩。”家仆赶着马车说道。看到自家老爷眉头紧锁,家仆意识到小少爷怕是少不了一趟揍,连忙补充道,“小少爷是写完了字才出的门。”
“你自然不必为其辩解,知子莫若父。”显然狄琅眉头紧锁的原因并非于此。
狄琅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意识到神殿对齐国的影响之深。
或许是当县令的时候改判的几个冤假错案,又或许是至交好友程城夫妇的突然暴毙。
如今,国君大病不起。前几年秘密进谏的避神疏也大概是付之东流。
齐国虽无战事,但百姓既要缴纳赋税,又有神殿的供奉等着。神殿连田阡陌,而治下百姓卖儿鬻女。
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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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一片歌舞升平,可在狄琅当县令的时候,就已经有百姓吃不上饭了。
“若是避神疏不能在我狄琅的手上推行,那也要在我儿狄安的手上推进。狄家治国理应不忘初心。”狄琅暗自想着。
想起自家儿子,狄琅也有了笑意。好学、聪慧且有恒心,虽有时贪玩,但瑕不掩瑜。他日定能成为齐国之栋梁。
而此时的狄安,正被家姐程浮浮按在书桌前,补着近日未完成的课业。
毕竟贪玩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爷回府。”驾车的仆人在马车行至狄府门前时高声喊道。
狄琅下车,整了整衣裳抬起头看着门前挂着的牌匾“狄府”。
狄琅也忘记了是从何时开始,这块匾额就跟着自己了。大抵是当县令之后吧。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狄琅看到一切身边的物件都会想一想这些物件跟随自己的年份。
世人常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狄琅看来,旧衣更贴身,旧人更贴心,惟有政令,在当下的齐国是故不如新。
狄琅步入厅堂之中,狄夫人早已迎了上来。
“今日朝会可有什么紧要事?”狄夫人开口问道。
世人所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在狄府完全不成立。狄夫人作为狄琅的贤内助,自二人糟糠之初,就为自家相公排忧解难。
现如今,程浮浮也识得圣人之言,在课业上,还能略胜狄安一筹。
“国君病重,大皇子监国。君上早年未立太子,如今各位阁老推崇古制,立长不立贤。”狄琅对着妻子说道,语气中满是忧愁,一转头,狄琅就对着妻子问道,”你我夫妻二人现如今已共度几个春秋?”
狄夫人没有想到丈夫突然发问,“安儿如今已十二,细细算来,成亲已有二十来年了。”
“二十来年了,夫人,辛苦你操持这个家了。”
狄夫人觉得今日的狄琅心事重重。
狄琅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今日下了朝会之后,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往年的初雪,狄安会抽空与夫人一同赏雪,哪怕是再忙。可今日却无心赏雪,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事没有完成,但是已经没有了时间。
正因如此,才会愈发的多愁善感。而这多愁善感在以往,是最为狄琅所不屑。
“今年的这场初雪,下得格外的大。”狄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说起了今年的雪。
“是啊,瑞雪兆丰年。”
“爹爹,您回来啦。”狄安从书房中走出,手上还拿着今日写的字,“这是今日的课业,烦请爹爹指正。”
狄安看着眼前自己的孩子,仿佛是在看未来齐国的希望。
“不急。你今日去城墙上了?”狄琅问道。
“爹爹,是我带弟弟去的。”程浮浮怕狄安受到责罚,连忙出声说道。
“无妨,行乐直须年少。不要耽误了课业就好,浮浮你也是,今日闲来无事。我给你们讲讲我当县令时候的故事吧。”今日的狄琅似乎极为宽容。
对于程浮浮姐弟二人而言,已经有许久未曾听爹爹讲故事了。二人连忙搬了椅子和火盆,和爹娘一起,听着爹爹讲年轻的故事。
“那是十多年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