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听到李宏杰的惨叫,谢若昭惊魂未定地睁开了眼睛。
暗红色地鲜血一滴滴落下,李宏杰捂着右手腕,单膝跪地,神情痛苦。他没有第一时间处理伤口,而是沉声问:“这箭淬了毒?”
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带来的全副武装的亲信已经被穿着轻甲的镇北军控制。镇北军强悍的实力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这些亲信根本没有进行反抗。李宏杰不怪他们,能活,谁想死呢?
安抚地拍了拍身下喘着粗气的白马,沈恺之不怎么真诚地道歉:“恐怕将军的手保不住了。”
“一只手而已,本将军根本没打算活着回京,”李宏杰苦笑一声,勉强用滴血的右手摘下了头盔,“要杀要剐但凭世子做主。”
沈恺之脸上闪过几分诧异,刚想说话就被一道女声打断了。
“李将军是不是搞错了,决定你生死的是本宫,”谢若昭强打精神站稳了身子,她仰头看着沈恺之道,“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沈恺之没有犹豫,翻身下马,跪地道:“一切由殿下做主。”
“很好,”谢若昭环顾四周,朗声道,“长公主去漠北途中遇南疆间谍刺杀,李将军救主心切,与间谍同归于尽。”
此话一出,沈恺之面露赞许,李宏杰则慌了神:“不!我串通外敌欲刺杀长公主,此罪当诛!”
整了整凌乱的衣裳,谢若昭悠悠然说:“本宫再说一遍,你的命在本宫手里。”
她是个很记仇的人,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对付张贵妃母女了。现在李宏杰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她当然不会手下留情。
不管李宏杰的目的是什么,谢若昭都不会让他如愿的。不是要死吗?谢若昭偏要他活着。也只有这样,李宏杰背后那个人才能被钓出来。
“带下去。”指着已然吓尿的胡大江和一脸灰败的李宏杰,沈恺之吩咐道。
“是。”几个骑兵下马,围住了李宏杰两人。
看着士兵不知从哪掏出的麻绳和他们熟练的捆人手法,谢若昭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镇北军的作风,似乎有点过于彪悍了。
“臣救驾来迟,还请公主恕罪!”
见两人被横绑在马背上,沈恺之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再次面向谢若昭请罪。
“世子来得很及时。”谢若昭淡淡道。虽然翡翠一大早就派人去报信了,但谁也不知道李宏杰什么时候会发难,谁也不能保证沈恺之在听到报信的那一刻就会毫不犹豫的出发。
刚刚面对李宏杰的砍刀,她是真的害怕了。
见谢若昭没有怪罪,沈恺之便起身道:“请公主上轿,臣和镇北军会护送公主安全到达漠北。”
“……”
“殿下?”迟迟没有回应,沈恺之疑惑地抬头。
“劳烦世子过来一下。”说完,谢若昭不自然的抿了下嘴。
虽然不明所以,沈恺之还是依言走到了谢若昭身边。
“扶我上马车,”一把抓住沈恺之的手臂,谢若昭低声道,“我腿软了。”
“咳,”抑制住上扬的嘴角,沈恺之高声说,“还请允许臣扶公主上轿。”
脸上的红晕再也遮不住了,谢若昭避开沈恺之灼灼的视线,轻声道:“那就劳烦世子了。”
看到被扶上车的谢若昭,蜷缩在角落的珍珠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呜呜,奴婢还以为再也看不到殿下了!”
事实证明,再怎么镇定谨慎的人,害怕起来依然会口不择言。没有追究珍珠这不吉利的话,谢若昭靠着车壁,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天过得可比电视剧刺激多了。
“殿下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奴婢吩咐后面送点吃食过来?”到底是在深宫历练过的人,只是哭了一会珍珠就又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她是殿下的大宫女,殿下在马车里她却一个人在角落哭泣,这实在是不像话。
谢若昭无趣地摇了摇头。和生死比起来,饥饿就显得无关紧要了。她现在只想赶快到漠北,沐浴洗澡,然后好好睡上一夜。
见谢若昭不说话,珍珠不禁忐忑起来。刚刚情况危急,她因为害怕没有跟着公主下车。要是追究起来,可算是死罪。
“殿下,肯定是张贵妃干的!”她有些心虚地转移话题,“虽说是二公主给我们递了消息,但谁知道她们母女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万一这是她们故意撇清嫌疑的手段呢?”
珍珠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如果二公主没有提醒谢若昭李将军有问题,那么倘若谢若昭活下来,肯定会怀疑她们母女俩。
而相反,提醒了谢若昭,她也不一定会当真。即使当真了,也不一定能有方法自救。
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不管谢若昭能不能活下来,张贵妃母女都撇清了关系。
但谢若昭却呵斥了珍珠的一顿:“休得胡言!贵妃娘娘和二公主是你能够议论猜测的对象?”
知道自己的言语确实不妥,珍珠半是羞愧半是委屈地低下了头。她也是为了殿下好,只要殿下去世,得利的必然是张贵妃。她可是听说了,张贵妃曾经恳求皇上,希望让二公主嫁给镇北王世子,不想却被拒绝了。
现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