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的话就小心车队里的人。”因为翡翠这么一句话,车厢里的接下来几天的气氛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谢若昭望着车外的草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谁都能害怕惊慌,唯独自己不可以。
倒是珍珠,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怎样,在短暂的惊慌过后快速冷静下来。
“这的天气实在是太干燥了!”珍珠拿出一个黑色的小陶罐。陶罐只有手掌大小,外面套了一层布制的保护罩。她小心翼翼掀开保护罩,将一个指甲大小的小木勺伸进去,挖出了一勺透明的膏状物。
谢若昭伸出双手,任由珍珠将膏状物涂在自己的手上。也不知是珍珠按摩的原因还是膏状物本身的效果,她很快感到了从手心往外延伸的热度。
“太医院的润肌膏,当真是用一点少一点。”珍珠把多余的润肌膏塞又倒进陶罐里,颇为心疼的说。这润肌膏是太医院赵院使家族的不传之秘,凃之可以润肤养颜,是后宫的紧俏物件。可惜据说是用料太过珍贵,即使是她们殿下每年也只有两罐。
谢若昭摸了摸手上光滑的皮肤,突然来了灵感。什么人的钱最好赚?女人和孩子。在后宫中润肌膏是奢侈品,那她大可以研制出简略版的“平民润肌膏”,到时候宫里的娘娘们就是最好的宣传,
当然,想要赵院使交出独家秘笈显然是不可能的,谢若昭靠在厚厚的貂毛上,表面是在闭目养神,实则打开了《百科全书》。
纠结了好一会,谢若昭还是在护手霜和面霜之间选择了护手霜。虽然面霜更赚钱,但护手霜平民百姓也是买得起的,相对来说技术含量也要更低一点。而面霜是涂在脸上的东西,古代人又大多不知道什么叫过敏,要是涂了面霜毁容反而不妥。
天然蜂蜜,这个简单。茶油,也不是问题……
“阿拉古——”
就在谢若昭认真记下护手霜的制作材料和要领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嘶哑的叫喊声。
这是南疆的语言!但他们去的是大德朝的最北边,又怎么会遇到南疆人?
车队瞬间停了下来。
“戒备!”为首的李宏杰大喊一声,数千名铁骑和步兵立即分散开,站在道路两侧,以三米为间距保护着公主连同后面几里远的嫁妆车子。
再一挥手,一个二十名的步兵小队形成一个闭合的圆圈,将谢若昭的车架包围保护起来。
“殿下还请放心,臣定将殿下安全送往漠北。”骑马来到马车前,李宏杰大声道。
李宏杰是谢若昭的外祖父李阳的旧部,原本只是一个普通步兵,从多年前那场战争死里逃生后就一步步爬上了现在的位置。也许是因为对老将军的忠诚,也许是对于自己苟活的愧疚,这次护送谢若昭的任务是他主动向宣文帝求来的。
谢若昭给了珍珠一个安抚的眼神,轻声回应:“多谢李将军,有李将军保护,本宫自然是放心的。”
等着外面的马蹄声远去,谢若昭问珍珠:“翡翠呢,安排她做的事怎么样了?”
珍珠缓了一会才回过神,闻言赶紧回复:“大早上奴婢就见她下车了,想必那时就安排好了。中午她见殿下没进多少午膳跟奴婢提了几句,现在可能在后面的餐车。”
点点头,谢若昭不再多说什么。尽人事,听天命。她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只等结果了。
“阿拉古——”
那声音越发近了,珍珠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殿下,当真赶得上吗?”
“赶得上。”谢若昭平静地说,用长长的衣袖挡住了自己颤抖的手。老天爷让她重活一世,不说登基为帝,征服世界,死在去婚礼的路上实在太憋屈了。
“殿下,是个老人,”李宏杰的声音再次响起,“那老人能够进行简单的交流,他说自己是从南疆逃过来的,有重要情报,想要拜见公主殿下。”
一个老人,独自一人逃出南疆,从大德朝的最南边到最北边,傻子也知道这并不现实。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拖延时间,所以谢若昭并没有直接戳破这个谎言。相反,她装作很兴奋地样子高声道:“说不定他掌握这南疆的军事机密,李将军你把他带到马车前面吧。”
“是。”李宏杰看着面前豪华的车架,眼里闪过几分复杂。
马车内珍珠点燃了熏香,淡淡的草木香味让谢若昭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她将帘子掀开一道缝,看到了蹒跚着走过来的老人。
高鼻梁,大眼睛,眼眶深邃但是却有黄色的皮肤和黑色的眼睛,可以看得出,他是南疆与大德朝的混血。
“参见公主殿下,老朽的汉人名字叫胡大江。”老人声音沙哑,大德朝的官话虽说的略显磕绊但也称得上正宗。
虽然外面的人看不到,但谢若昭还是直起了身子:“本宫是大德朝的嫡长公主,听李将军说你掌握着南疆的重要情报。”
“是的,家母本是大德朝最南边小镇的浣衣女,因为战乱与家父相识相恋,老朽的汉人名字也是家母取的,”胡大江说到这,声音突然变得无比低沉,“只是后来南疆王荒淫无道,我的儿子孙子都饿死了,没办法只能选择回到另一个故乡。”
话说的好听,谢若昭没有说话,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