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半晌,终究摇了摇头:“这件事你暂且不要想了。”
他倒是可以一试,但张贵妃这个妇人却不能插手。不然把握不好分寸,不仅结不成亲家,反而可能再积一层怨恨。
事情没有如想象中一样顺利,张贵妃用笑容遮住了失落:“臣妾到底久居深宫,不懂这些东西。只是皇上既然许诺了,定要给斐儿挑了好郎君才是。”
见张贵妃不再纠缠,宣文帝也高兴起来。他就喜欢张贵妃这知情知意的性格,不想后宫中的其他女人,天天拿芝麻大的小事打扰他。
这边宣文帝和张贵妃浓情蜜意,渐入佳境,不想门口却传来一阵嘈杂声。
“怎么回事?”宣文帝厉声询问。
“回皇上,怡禧宫来信,长公主觉得身体大好,要来给圣上请安呢!”钱公公小跑着进屋,笑着向宣文帝汇报。
虽然是笑着的,但钱公公心里却早就把怡禧宫上上下下骂了遍。后宫谁不知道,圣上在长康宫的时候心情最好,为了不扰皇上兴致,往往烦心事都会避开这个时间段上报。
只是长公主身体好了听起来是个好事,他却知道长公主已经失宠了多年,这个消息并不能让皇上多开心。因此这种时候他扰了皇上和贵妃温存,不仅无功还有过。
“太好了!”张贵妃惊喜的起身,“昭儿现在情况怎么样?本宫要去看看她。”
“你过去干什么,”宣文帝皱眉,拦住了张贵妃起身的动作,“你是长辈,让那个逆女过来就行了。”
犹豫了一会,张贵妃只得轻轻点头同意了。
不用宣文帝吩咐,钱公公转身就去门口吩咐小太监去请长公主。虽然知道这个时候长公主身体还很虚弱,从怡禧宫到长康宫那段路即使坐轿辇也够她受的,但这和钱公公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后宫,不得宠就是这样的,即使是皇上的女儿也不例外。
谢若昭来的很快,事实上她早就在长康宫外等着了。根据记忆,她知道这个便宜老爹根本不可能为了看自己而放弃温柔乡美人窝的。
刚进屋,不等宣文帝开口,谢若昭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清脆的声音让屋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膝盖的疼痛,谢若昭眼泪瞬间流了出来:“父皇,女儿这次是来向父皇请罪的。”
张贵妃脸上是遮不住的惊讶,她上下打量了谢若昭好几眼,怎么这个贱种昏迷一次竟然长进了?
宣文帝倒是很开心,他收起即将骂出口的话,转而温和地开口:“那你说说,你犯了什么罪。”
“女儿罪状有三,其一是鲁莽无知,顶撞父皇,”跪在地上,谢若昭身体随着话语颤抖,泪水打湿了面脂,加上时不时再打个嗝,简直可以说是哭得情真意切,我见犹怜。
这个傻子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一时之间连张贵妃都不确定谢若昭是不是演的了。更不用说宣文帝,他现在只认为自己这个女儿终于醒悟了。
摆摆手挥退不相干的宫人,宣文帝只留下了钱公公。既然谢若昭真的知错了,那就不能让其他人看了皇家的笑话。
这边谢若昭依然在卖力表演,膝盖已经不怎么疼了,所以她用抹了洋葱汁的手帕擦了擦眼睛:“其二,女儿不知张娘娘良苦用心,辜负了娘娘多年来对女儿的照顾。”
张贵妃现在可以确定,谢若昭绝对是演的。但即使知道也没用,在皇上面前,她还必须陪谢若昭演下去。
“昭儿~,”张贵妃下榻,酿跄着走到谢若昭面前,一把抱住了她,“这么多年,昭儿你终于接受我了!”
这是个高手,谢若昭感叹。离得这么近,她都没看到张贵妃借助外物,那眼泪哗哗就下来了。而且连角度似乎也是刻意设计好的,一颗颗落下来,连妆都没花。
棋逢对手,谢若昭兴奋起来。她有样学样,同样紧紧抱住了张贵妃:“昭儿之前一直不懂事,这么多年实在是委屈张娘娘了!”
背对着宣文帝,张贵妃神情扭曲。这个贱种故意抱的这么紧,她别说说话,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上方的宣文帝看着一直叛逆的女儿和爱妃和解,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即他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那第三个罪状是什么?”
谢若昭哭得更大声了,她狠狠掐了张贵妃一把,然后松开双手,跪行着爬到宣文帝脚下:“父皇,都怪女儿没有尽到长姐的责任好好教育斐儿,导致她被下人蒙蔽了双眼。父皇可千万不能惩罚妹妹啊!”
捂着被谢若昭掐疼的大腿,张贵妃脸色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