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辰,娘娘不记得了吗?”
危吟眉确实将此事抛到了脑后,诧异了一会才回过神,问道:“殿下没让尚宫局操办宫宴?”
宦官摇摇头:“南方匪兵一事尚未解决,国库吃紧,殿下不许铺张浪费,便没吩咐下面操办,只刚刚殿下吩咐奴婢传话,说晚些时候,他处理完公务,便来与娘娘一同用晚膳。”
危吟眉点了点头,让宫人们退下。
她望着铺陈在膝盖上的洛阳城地图,问承喜:“洛阳城这几日,是不是不设宵禁?”
承喜应了一声。
快到五月初五端午节,京都这几日都不设宵禁,街上繁闹,灯火辉煌,至深夜时分,依旧车水马龙。
承喜就看着危吟眉走到梳妆台前,从妆奁盒子里拿出一包药粉,放在手心里握紧了。
他眼皮突突跳了几下,不知危吟眉要做些什么。
危吟眉转身往内走去:“唤云娥进来,替我梳妆。”
承喜“喏”了一声,退出去唤人。
戌时,外头天完全黑下来,宫人掌起了宫灯。
摄政王从未央宫外走进,一叠叠的禀告声如涟漪般荡开,传入了大殿。
“摄政王到——”
推门声响起,危吟眉转头,看向谢灼从殿外进来,一边走,一边与属下交谈政务。
待宋武汇报完离开,谢灼示意他离开,才多看了危吟眉几眼。
危吟眉身着一身朱红织金绣芍药罗裙,柔软细纱作外衣,腰间系着一条宫绦,束起楚楚不盈一握的纤腰,裙边压着几朵金箔珠花,妆容浓艳中不失清丽,透着几分慵懒的妩媚。
危吟眉平素穿浅色,已是极其出挑,今日一身红艳罗裙,有意打扮给他看,更是将艳丽的容貌全都烘托出来,发挥到了十乘十。
危吟眉抬起眼帘,鬓上簪着的步摇一颤一颤,映亮她长眸的眼尾,眼角如坠着熠熠的宝珠。
她声音婉丽如水:“是宫人告诉我,今日是你的生辰。”
谢灼嗯了一声,嗓音沉润。
二人这几日一直在冷战,便是谢灼有意向她服软,她都表现得极其冷淡。好在谢灼连日忙于政务,对于此事也并未纠缠,今夜是难得有了空,可以稍事休息。
他想要和她敞开心扉,好好谈一谈。
危吟眉给自己斟了一盏酒,谢灼看了一眼,也给自己满上。
侧殿的门敞开,有丝竹鼓乐声传来,危吟眉朝外看去,但见西域的舞姬赤足踩着瓷砖入殿,脚步翩跹,舞裙飞扬,热情洋溢,跳得是西域的盘鼓舞。
侧殿门纱幔飘荡,使得外人无法窥探内殿发生的一切。
谢灼道:“我记得你以前与我说过,喜欢看西域舞姬跳舞。”
不过是幼年时的一句玩笑话,危吟眉没想到他记得至今,“今夜是殿下的生辰,殿下喜欢便好。”
话音出口,才觉太过冷漠,危吟眉换了更温柔的口吻,浅浅一笑:“喜欢。”
谢灼看得出她话语的敷衍,并未戳穿,回以一笑道:“最近忙于政务,对你多有疏忽。明夜我带你出宫去洛阳街上逛逛,如何?”
她眉眼弯了一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二人之间气氛渐渐落了下去,竟是相对无言的局面。
这面前的菜,二人是一口都未动。
好半天,谢灼才先动了筷子,他轻声道:“宫人傍晚时分来送膳食,说皇后不记得孤的生辰?”
危吟眉指甲扣紧了玉箸。
这未央宫处处都是他的眼线,危吟眉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自然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危吟眉轻眨了几下眼:“近来忙于一些事,不小心忘了。”
“什么事?”
谢灼语调漫不经心,像是随意一问,可危吟眉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从中体会到几分别样的意味。
她转过头,对上谢灼的眸子,星光摇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郎君睫毛轻轻一颤,眼尾上勾,若秋水照影一般。
他温热的呼吸若羽毛拂来,危吟眉眼睫轻轻一颤,“是谢启,他喉咙里的淤血散开了,如今能开口说话了。”
谢灼道:“给他下点哑药好了。未央宫已不许人来探望少帝,他便是说话也传不出消息。”
他话语轻飘飘,语调疏松,将下药说得像是谈极其平常的一件事。
危吟眉移开和他对视的目光。
在气氛即将落下去前,他又问:“这几日让宫人给你送来了些宝物,喜欢吗?大宛新进贡了一匹汗血宝马,你若想骑马,明日去皇宫的草场看看。”
危吟眉轻声:“你这样光明正大送我东西,会被太后发现的。”
谢灼手撑着脸颊,目光落在她面颊上,危吟眉只觉他那目光如同浓稠昏暗的烛光,将她一层层包裹住,怎么挣脱不去。
莲花灯台上,灯花爆了一下。
“今日是我的生辰。”谢灼道。
声音极其低沉,叫四周的空气都染上了几分暧昧危险的气息。
他依旧如此高高在上,像打量猎物一样打量她,等着她先缴械投降。
危吟眉知晓他这么说的意思,喉咙一阵发紧,手搭上紫檀桌边缘,良久,捧起了案上的酒樽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