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和吟眉一样,被夫家这般对待,你会怎么办?”
少帝冷声回道:“我与几个妹妹关系都一般。”
裴太后见他油盐不进,连连摇头:“你心胸放开阔些,哀家知道你在这位子上不好做,但她是你的皇后。当务之急,你先想皇嗣的事。”
谢启看她面色虚白,也不敢气母后,但皇嗣一事确实是捅他的心窝了,只道:“儿臣先走了。”
他转过身时,往一旁屏风瞥了一眼,面容绷紧离去。
“陛下走了,出来吧。”
屏风之后绕出一道身影,缓缓走到太后面前行礼。
“儿臣见过母后。”
裴太后看着眼前人,手触上她的面颊,道:“瞧你被欺负成这样,也不知道来和母后诉诉苦。”
方才太后询问危吟眉的遭遇,不管危吟眉是不是为了博取她同情而垂泪,但她抽泣时,自有牡丹垂泪,一地落花的凄美。
太后知晓自己儿子的德行:“你不要和陛下一般见识,他从小体弱多病,日日养在榻上,整个人心思也养得病恹恹的。”
裴太后满是皱纹的手,握紧了危吟眉的手腕,掌心温厚有力。
“你放心,只要哀家还是太后一日,就护你一日。”
危吟眉点点头:“谢过母后。”
裴太后笑了笑:“但是吟眉,你之前答应母后的话,你还记得吗?”
危吟眉自然记得,太后催促她尽快诞下皇嗣的事。
裴太后让危吟眉在身边坐下,和她吐露心中酸涩。
“陛下的沉疴旧疾难以根治。尤其是闺房中事,这些年,哀家想遍了法子也无济于事。太医也说没办法了,劝哀家放下此事,可哀家怎么能放下?若陛下膝下无子,皇位岂不是落入旁人手中?”
“你也看到了,少帝的身子好一阵坏一阵,万一哪一日骤然崩殂,可如何是好?”
当年太后怀孕时,膳食里被下了毒,牵连腹中孩儿一出生便先天不足。
对此,裴太后一直心怀愧疚,但先帝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哪怕太医曾预言少帝活不过弱冠,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扶他上位。
裴太后牵起危吟眉的手,“你一定得尽快怀上身孕。”
危吟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少帝都不能人道行房了,她怎么还能有孕?
“姨母?”
裴太后目光虚无,望着空旷的大殿,喃喃道:“哀家不能依靠少帝,真依靠少帝便完了。你的孩子不一定要是陛下的。”
危吟眉睁大了双眼。
殿内一尊香炉吐出缕缕的烟气,裴太后周身香气缭绕,头上珠翠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此事哀家会和少帝商量,他分得清孰轻孰重。你孩子身上不一定有少帝的血,但一定要有裴家的血。”
危吟眉越听越匪夷所思。
“眉眉,哀家先给你挑几个裴家郎君,到时候你怀孕诞下子嗣,那就是陛下的嫡子,裴家会拥护这个孩子上位的。”
危吟眉惊诧,心里一阵颤,回神轻轻摇头。
“好孩子,哀家也是没办法了,只能出此下策。难道你愿意看着皇位落入旁人手里?”
可这不是危吟眉愿不愿意的事。混淆皇室血统,是屠戮满门的大罪。
裴家要她和别的男人生下孩子?
“哀家给你几天,回去考虑清楚吧。”
危吟眉慌乱提着裙裾起身。并非她心神不够安定,是恐怕天底下任何一人听到类似的事,都做不到冷静。
危吟眉走后,裴太后叹息了一声。
姑姑从殿外回来,手贴着腹部:“太后娘娘,裴家几位儿郎来了。”
裴太后手搭上姑姑的手臂:“走吧,扶着哀家去后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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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昼短夜长,接连下了几日大雪,便要到年关。
午后,未央宫中,宦官扶着少帝从榻上起来服药:“太后来看您了。”
“让她进来吧,”少帝气若游丝,喝下汤汁后,抬头看向外头,“摄政王走了没?”
“没呢,殿下还在外头看折子。”
少帝这几日缠绵病榻,也懒得管了:“批便批吧,朕也乐得清闲。”
未央宫外,太后的仪仗到了,裴太后缓缓步入内寝。
殿门阖上,殿外宋武走到书案边,贴着摄政王耳朵低语。
“殿下,这几日太后时常唤皇后去建章宫说话,一谈便是一个下午。”
谢灼手执着笔,淡淡道:“裴太后是皇后的姨母,二人见面长谈也是正常。”
宋武道:“可怪就怪在,裴太后宫里还有四个男人,都是裴家的郎君。也是午后喊他们见面。”
谢灼手悬着,这次,一滴朱砂墨从笔尖滴落,在纸上晕染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少帝:好多绿帽啊,朕戴不过来。
谢灼:。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