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懂这安子澄是发什么疯,居然就这么放弃了自己的长枪。
要知道这武者修炼到他们这境界,要想获得一把称手的兵器可是需要长时间的祭炼,而且兵器一旦受损,不仅会让自身实力受损,还会使修炼根基损伤,影响未来修为进展。
轰
一道黑影以惊人的速度从血雾中暴射而出,径直冲向了刚抵抗完爆炸余波,正在调息的老头。
血衣大惊,立马纵身一跃,跟了上去,他万万没想到安子澄的目的居然是这杨老鬼。
杨老鬼眼见着安子澄向自己冲来,一双血瞳仿佛要燃烧起来,顿觉心中大惊。此时以他的速度根本逃不开了,唯有抗到血衣来支援自己,才能有一线生机。
“起。”杨老鬼低喝一声,身边的杨树拔地而起,盘错交接的树根带动整个地面一阵晃动。
“森罗万象!”
杨老鬼屏气凝神,双手隔空控住这重逾千斤的大树向安子澄砸去。这时的他已是彻底爆发,丝毫不敢留手。
安子澄左手成拳,速度丝毫不减地迎向砸来的杨树,他的双眼此时已经能够看到火焰在瞳孔飘摇,身上的铠甲也破破烂烂,右臂上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淌着血。
轰轰轰
春雷滚滚,大雨已是倾盆之势。
杨老鬼瞪大了眼,错愕地望着面前的安子澄。此时安子澄的左掌已经印在他的丹田。
轰
杨树轰然落地,碎成了好几块,枝叶也变得焦黑,雨水打在上面还迅速变成白气。本就破碎不堪的泥泞地面被这杨树砸下再度震了震。
“安将军,你输了。”
血衣在离安子澄还有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血衣脸上惨白的笑容。
噗嗤
安子澄左手直接捅进了杨老鬼肚子,鲜血从肚子瞬间流出。杨老鬼脸色苍白,身体抖如筛糠,硬生生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留你一条狗命,滚!”
安子澄抽出手,转身走向血衣。杨老鬼立马捂住肚子,把已经流出来一小节的肠子塞回了肚子,连忙几个跳跃消失在雨幕中。
地上的血污很快被大雨打消,空气中原本浓郁的血腥味也淡了许多。
姜凤青头顶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油纸伞,从体形看打伞的是一个男子,一身青衫,看不清面容。
“安将军做得有些过了。”血衣开口道。
“过与不过,我心中有数,不需要你来评判。”安子澄冷冷道。
“我本以为不需要我出手,没想到你们两个这么不中用。”
打伞男子扫了一眼血衣,开口道,“安子澄,现在离去,我可以当做没看到你。”
血衣躬身道,“青伞大人教训的是,是属下无能。”
“想不到,你这血衣也会做狗啊。”安子澄哈哈大笑,嘴角的伤口又被他扯裂,流出鲜血,他只是不在意地擦了擦。
“若是你全盛之时,还能与我争斗一二,如今你已是油尽灯枯了,若一意孤行,今天恐怕你得和这大皇子一起死在这了。”
青伞淡然说道,“耗费二成内力送他护身灵珠,此为重情。孤身为他闯这险地,此为重义。我敬你重情重义,给你活命的机会。但若是你执意寻死,我也能成全你。”
安子澄似是没有听到,一步一步向青伞走去,一双火瞳随着他缓慢的脚步一点点黯淡下去。
血衣此时却是没有去理会那安子澄,而是疑惑地看向原先那客栈院墙倒塌后留下的一堆砖瓦,那里有一团黑影在动。
安子澄来到青伞面前,站定,眼睛已经恢复正常。黑暗中,姜凤青再看不清他的面容。
“再进一步,入我伞下,死。”青伞淡淡说道。
“这么晚了,该回去洗洗睡了。”姜凤青打着哈欠说道,“我都有点累了。”
安子澄闻言沉默。
青伞抬头望向无边雨幕,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大势已去,你还有你的赤龙军。孰轻孰重,莫要自误。”
雨小了一些,安子澄走过砖瓦残骸,骑上来时的马,哒哒的马蹄声再度响起在道路,只是少了那把长枪,少了那抹月光。
过了很久,青伞开口问道,“你为何还是如此平静?”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姜凤青笑道,“有个词叫在劫难逃,若是我当真命丧此劫,我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
“你倒是看的通透啊,可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像你这么洒脱啊。”
一道苍老清音传来,青伞与姜凤青皆是看向院墙处。
一位白发长须老者手中拿着个幢幡,上面写着乐天知命故不忧。
老者从院墙的砖瓦堆中坐起,抱怨道,“贫道在这墙上睡觉睡得好好的,你们这些人在这喊打喊杀的,扰人清梦。”
一边说着,老者一边向他们走来,口中还念念有词。
青伞皱着眉,眼看着老者走近血衣,血衣却毫无反应,只见老者突然一手扣住血衣的手腕。
“世间万物皆存三念。”
老者只是轻轻一拉,血衣便直接飞起,不知道飘向何处。
“首念为惘次念为真三念为鬽。”老者扔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