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毛细雨飘飘洒洒,沁入夜幕。
齐子羡与姜凤青并肩而立望向后厨。
后厨虚掩的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戏服红官衣的人影走出,手上端着一盏极为明亮的油灯。
“安将军,奴家这厢有礼了。”红官衣俏生生行了一礼。
“杀人点灯,无情血衣。你这礼我可受不起啊。”齐子羡眼神一凛,说道。
姜凤青一惊,这血衣可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高手,实力强大,行踪不定,以杀人取乐。
据传闻,他每次杀完人便会取死者心头血点他手中的油灯,并用死者身上的血来洗自己的红官衣。曾有普陀山高僧下山捉拿他,但最后却让他给逃了,从此再无音讯。高僧归来叹息道,此徒修炼邪术,待他灯油满溢,官衣鲜红,必将成魔。
“赤龙军的红眼修罗大人,奴家可是久仰大名,不知道你的血能点多久呢?”血衣拈起兰花指,在鲜红的嘴唇上一抹。
安子澄把长枪横在身前,笑道,“想点我的血,打赢我再说!”
血衣单手握住油灯灯座,灯焰竟暴长至三尺,形如
“那就让奴家来试试安将军的身手吧。”
血衣俯身一个箭步,姜凤青只看到一道红色身影一闪而过,冲了过来。
下一刻,安子澄动了起来。双手握住枪身,便是一道势大力沉的横扫,刚冲过来的血衣现出身形,举起火尺格挡,足足退了三步才挡住这一枪。
血衣一尺挡开安子澄的长枪,安子澄借势转身一蹬,又是一记重扫,血衣双手架住火尺,再次挡住,又是噔噔噔后退三步。
血衣站定,调息片刻说道,“安将军果然好身手。”
“你这人倒也有点意思,还有什么手段早点使出来吧。如果你只有这样的话,接下来你可能会死。”
安子澄说完便左手在前成掌,右手在后提着长枪,宛如蛟龙出海,奔向血衣。
一路的风雨皆是凝聚在他身旁,汇成一双接近透明的巨大翅膀。整个院墙和走廊皆是被这翅膀刮倒,客栈轰然倒塌。
“看来奴家果然还是不适合打打杀杀呀,安将军可要放心咯。”
血衣娇笑两声,将火尺向头顶一抛,火尺再度化为一盏油灯,油灯照耀下,血衣身上的红官衣红的像要滴出血来。
血衣向着冲来的安子澄伸出左手虚握,纤细修长的手上密布着无数红色丝线,这些丝线迅速向两边不断延伸。
轰
又是一声春雷炸起,大风裹着大雨落下。
场外的姜凤青正看着安子澄和血衣的战斗,他也没想着跑,杨树下的老头气机一直锁着他。此刻还有安子澄在威慑,老头也没过来逮他。若是他一跑,这老头恐怕下一刻就要过来抓他了。
正当安子澄就要冲到血衣跟前时,安子澄忽然脸上一阵错愕,两只红眼看向右边倒塌的客房废墟。
下一刻,废墟中飞出五道身上缠满了红色丝线的身影,五道身影个个皆是爆发出恐怖气息,径直冲向了安子澄。
轰轰轰轰
安子澄只来得及将长枪护在身前,那五道身影皆是原先死去的大理寺衙役,虽说只有四品修为,可自爆之下,威力堪比五品全力一击。
看着眼前的满天血雾,血衣轻轻闭上双眼,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说道,“安将军,你看,多么美的场景啊。”
一旁的杨老鬼也是大惊,他也没想到这血衣居然还有这么一手控尸之术。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这血衣能在江湖这么多年,还是藏了底牌的。外人都只道他喜怒无常,可他真正面目又有几人知晓呢。
杨老鬼在心中不由觉得自己可笑,江湖的六品强者有几个是真疯子呢?
这时,空中的血雾疯狂翻滚,一股强大的气息轰然爆发。
血衣猛的睁眼,双手掐诀,头顶的油灯再亮三分。
下一刻,一杆布满熊熊烈火的长枪从血雾中飞出,带着一股无敌之势狠狠冲向血衣。
嗡
长枪在离血衣额头三寸之处硬生生停了下来,尽管枪身火焰依旧旺盛,却再难前进一分。
血衣头顶的油灯猛烈燃烧着,里面的灯油在刚才那一刹,竟瞬间蒸发了三成。
“安将军,您的枪刺的奴家好疼哦。”
血衣一双狭长眸子在油灯照耀下,显得格外妖异。
“待会,您可得好好补偿奴家,奴家会把您全身的血都榨干的。”
血雾依旧翻滚不停,好似在孕育什么,大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血雾开始缓慢地散去。
血衣并未再看眼前的长枪,而是将目光放在了逐渐散去的血雾,他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轰
血衣眼前的长枪突然爆炸开来,强大的气浪让远处的姜凤青都倒退了好几步。
一旁的杨树也被这爆炸波及,老头满脸郁闷无辜,也只得运起内力拼命护住这杨树。要知道这杨树乃是他修炼的功法的重要一环,没了它,他这一身修为得掉好几个档次。
而首当其冲的血衣更是一口逆血涌上喉头,头顶油灯里面的灯油又是蒸发大半,只剩下不足三成。身上的红官衣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鲜红。
血衣很是纳闷,他也